是夜,张牛低声地解释着他描下来的地图。
「大爷,库房在这个地方,离这儿十尺左右,有一间房上了锁,门窗全锁上的,根本瞧不见里头。再过去约莫五十步,就是秦府主子的园子…园子角落不知何故有一扇后门好似通外头的…」
柳一刀心不在焉地听着,手指头无意识地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一只手撑着下领,慵懒地凝视烛台上跳跃的火焰。
「张牛…」他眼睛缓缓瞇起,若有所思地。「你觉不觉得那个秦有仲未免对苗可亲热情得过了头?」他微微?头凝视张牛。
「主子,我跟里头的人打听过秦有仲,据说他惯常涉足***场所。老实说,今儿个看那秦有仲的态度,着实也把小的吓一大跳,想那苗可亲长相又非倾国倾城之姿,何以那秦公子见面不到一刻钟既疯狂迷恋,实在诡异得很。」张牛想想又说:「不过,这不是正合您的意思吗?那苗姑娘和秦公子走得越近,咱们查起事情来岂不是更方便?」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他瞟了张牛一眼。「公主呢?」
「已经和苗老爷说过了,被恭送到北边的厢房歇着呢!那个翠姨似乎很高兴招呼着公主。」
「那么…双儿呢?」
张牛清清楚楚地回话。「任姑娘托小的转告您,她对下午的事感到抱歉,她似乎很难过,觉得给您添麻烦了。希望您别生她的气,她会找来纯粹是太想念您了。如果您要是觉得她碍事明儿个她就回去。」任姑娘就是这点讨人喜欢。
「唔…」柳一刀琢磨着,吩咐道。「师妹留下无妨,倒是我要修书一封,你托人买匹快马送至京城交给皇上,请他派人来将公主带回去,越快越好。」
「是的,少爷。」?原来,你也会哭,而且这么可爱…月明如水,庭院深深,梧桐叶逐渐调残枯黄,花园里,羊肠小径,百折千回,树影落在小径上婆娑。
夜阑人静,帘后闺房里纱帐内,苗可亲在床上辗转反侧。
已经是秋天,为什么她觉得热?睁开星眸,耳畔回荡柳一刀之前温柔的细语,他说她可爱,那双厚实的大手轻轻呵护地帮她擦去眼泪。然后他吻她,他的舌尖发烫,他的吻好比醇酒,不,比醇酒更热、更容易让她迷醉,让她胡涂得忘了天南海北,忘了身在何方,只愿在他臂弯里,在他胸怀间。被他紧紧的拥抱着,感受着他刚强结实的双臂、他发烫的胸膛,而他的呼吸就近在她唇边、眉间、耳畔。他的气息让她灼热、让她觉得心头搔痒悸动…苗可亲猛地坐起,微微轻喘。怎么回事?老是想着柳一刀的人?
她掀被下床步出厢房,走向外间阿紫的睡榻,她双手抱胸在微弱的烛光中俯视阿紫睡熟的脸。
这丫头睡得可真沉!她撇撇嘴,将棉被掀起弯身硬是挤上阿紫的睡榻。
阿紫突然怪叫一声惊坐起来,转头看见披头散发一身素衣躺在榻上的女人后大叫一声。「鬼!」
「鬼什么!」可亲用枕头敲她。「看清楚,是你如花似玉出水芙蓉的主子!」
听见熟悉的斥喝声,再看可亲生气的模样,阿紫?哧一声笑了出来。
「臭丫头!」可亲瞪她一眼翻身睡倒。
阿紫拉起被单俯身研究着小姐。「小姐,你要睡这儿?」
跟下人挤?
可亲毫不迟疑一把拉着她躺下。「对对对,就跟小时候一样,咱们一起睡。」
阿紫奇怪地。「怎么?」
「我睡不着…」可亲叹气。
没想阿紫又怪叫了。「您睡不着!」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前所未有的事,阿紫慌张地摸着小姐的脸,又摸摸她的颈。「是不是病了?」失眠对嗜睡的苗可亲而言,就像太阳打从西边出来那样绝无仅有的事儿,也难怪阿紫要紧张啦!
「唉呀…」可亲拍开她的手。「我是有一点烫,可是没病。空气有点闷,怎么觉得今晚好热…」
热?有没有搞错?现在是秋天耶。阿紫一脸担心的问道:「真的没事?要不要叫总管请大夫看看?」
「嗟…」她瞥她一眼合上眼睛。「没事、没事…」她挥挥手。
「喔…」阿紫拉起棉被打个呵欠倒下,眼皮才刚要合上,突然小姐猛地用力抓住她。「怎…怎么了?」她掀被坐起紧张地瞪着小姐。
苗可亲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阿紫,然后突然扑进阿紫怀里,懊恼地大嚷。「好烦喔…烦死了!」
阿紫奇怪地瞪着怀里懊恼烦躁的小姐。怎么了?突然这么反常!
隔天,阿紫带着两个黑眼圈同总管提起昨儿个小姐如何反常的事。
「您说小姐是怎么了?没病吗?要不要请大夫?」阿紫认真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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