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不嫁!”
愤怒和羞辱到底还是压垮了石婉柔最后的一丝害怕——若要这样被人羞辱摆布,她宁可去死!
虽然她今日来赴这场春日宴的原因本来也是想要找一个二傻子作为自己余生的安居所在,甚至白祥欢和徐成乐她都考虑过,因为这两人,一个她以为老实,一个是翻不出姑姑手掌心的庶子。
可她并没有想过要用这样的方式被人搪塞过去!
她要的是一场她能绝对掌控局面的婚事,而不是这样让她丢尽颜面,还有皇帝插手的婚事!
就算是同样的结果,她也不能接受这样的过程!
“不嫁?”
萧绍棠轻轻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感觉到了白成欢在他身后挠他的手心。
“萧绍棠,我已经让她付出代价了……”
身后的声音弱得像只小猫咪,听在耳中让人心头痒痒的。
她大概还是不忍心看石婉柔如此丢脸吧,不然也不会让秋月送她走。
可萧绍棠只是略略犹豫,还是稍稍回头,无情地拒绝了:
“可我觉得,这代价远远不够,不够她明白,什么叫做自食恶果。”
他从那只柔软的手中挣脱,挥了挥宽阔的袍袖:
“石小姐不愿意挑个人嫁了,也好。那忠义伯府就不必等到下一代再降爵了,按照大齐律例,对皇后大不敬者,可削爵去官,抄没家产,甚至,没入奴籍,不知道,忠义伯大小姐,是想要入哪个权贵府上为奴?”
皇帝说得漫不经心,却足够让忠义伯与章氏齐齐魂飞魄散,两人声音颤抖地哀求:
“皇上……皇上开恩!请皇上恕罪!”
“不是朕不肯开恩,而是贵府的大小姐大好的姻缘不肯要,一心只想家破人亡,朕有什么办法?”
皇帝微微笑着。
忠义伯瞬间老泪纵横。
当初,自己女儿做了错事,被惠郡长公主借机施压,彼时还是秦王世子的这个人,还曾仗义出手,后来又种种相助。
可为何到了今日,却成了这样?
只不过短短的一瞬,忠义伯就想得很明白了——
他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女儿。
从前,女儿骄纵,他总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甚至对她说句重话都心中不安。
就连她私自与薛家的庶子有了情义,惹得惠郡长公主上门施压,他都只担心女儿的一辈子毁于一旦,却没想到,居然会有祸及家门的这一日。
石婉柔原本听了皇帝的话都已经如遭雷击,此时望见父亲的目光,更是彻底凉了心——
父亲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
是懊悔,是责备,还有难以忽略的厌恶与哀求。
他是希望她答应下来的吧?
石婉柔一直强硬地扬得高高的下颌慢慢低了下来,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她与自己的父亲,像是无声对峙一般沉默着,而皇帝脸上的微笑本该模糊的,此刻却那样清晰。
原来皇帝,真的是可以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杀大权的啊。
一直都因为姑姑的缘故,在萧绍棠与白成欢面前有恃无恐的石婉柔,终于彻底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惜太晚了。
“我的儿啊……”
章氏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儿,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而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忠义伯眼中的所有情绪终于渐渐变成了失望。
他对这个女儿千娇百宠,予取予求,将她养大到如今,而在这样全家人都要为她的任性付出代价的时候,她居然还在犹豫!
他到底是养了一个什么样没心没肺的女儿啊?!
柔柔的春风拂面而来,石婉柔的眼泪很快被和煦的春风吹走,只剩下干涩的泪痕。
可她知道,她这辈子的春天,已经就此逝去了。
她软了双膝,跪了下去:
“既然皇上隆恩,那臣女,就选徐成乐吧。”
已然如此,还能如何?
萧绍棠微微一笑,回头看着自己的皇后:
“欢欢,你看,有人就是这样,她欺负了你,你不把她踩到尘埃里,她就不知道,欺负人也是要有资本的。她没这个资本,所以,你是可以欺负回去的,记住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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