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炳雄刻意提高了声音,声若洪钟,几句铿锵之语大堂内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此时看着那五花大绑犹自挣扎不断的凶恶男人,哪儿还猜不出,此人就是传闻中穷凶极恶的刘千刀!
刘千刀,屠户出身,原做过侩子手,据说能把判了凌迟的死刑犯割上一千余刀人才咽气,虽说与传闻中能割人三千刀才致死的顶级侩子手有些差距,但也不妨碍别人称呼他一句“刘千刀”。
这刘千刀本就性情暴虐,手段阴狠,后来与人争执失手杀了人,干脆就遁上杜关老鸹山一处匪窝,落草为寇,后来成为匪首,他每每干那强盗土匪的勾当,都下手残忍,不仅劫财害命,还无所不用其极,折磨人致死的手段令人发指。
这么多年来,刘千刀的凶名在虢州和陕州一带都广为流传,官府屡屡围剿也没能得手,如今却是被白炳雄端了老窝!
县衙内外顿时群情四起,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都是对白炳雄的盛赞和替他叫屈!
这样忠勇为民,有勇有谋为民除害的人,怎么能被定罪斩首?!
宋温德死死盯着堂下穷凶极恶的刘千刀,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好生狡猾的白炳雄!
众目睽睽之下,宋温德的官威和自尊同时受到挑战,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很快就找出了白炳雄的漏洞:“你明明是畏罪潜逃,如何强辩为前去剿匪?既便如此,军中兵器岂能如你这般轻慢,随意用作诱饵?事先为何不先禀过本官?你私卖兵器,你手下百长已经招供,这是铁铮铮的事实,你休想抵赖!”
白炳雄站起身来,几步走下堂来,在洪大全三人面前站定。
“当日白某为何要这么做,已经跟他们一一交待清楚,且特意交代过,无论何种情况,都不能走漏风声,以免打草惊蛇,如今看来,他们三人倒是尽忠职守,在宋大人的威逼利诱之下,都未吐露实情,实在是我军中风骨,如今匪首已经捉拿归案,大人不妨再审审,看看他们此刻如何说?”
地上跪着的三人抬头看了一眼白炳雄,心头泛起百般滋味。
这话,活生生是一巴掌,打在他们的脸上,火辣辣地发烫!
威逼利诱都没有说实话……
那这份供词又算是什么?!宋温德真想把这分供词甩到白炳雄脸上去,再说他什么时候威逼利诱了,明明就是这三个人主动交待的!
宋温德霍然起身,把供词送到冯智尧面前:“冯大人,下官不管他白炳雄如何狡辩,只以这份供词作准,大人以为如何?”
冯智尧与他同为先帝时昭和八年的进士,有同科之谊,宋家和冯家又都是京中大族,他笃定冯智尧必定会向着他的。
只不过没等冯智尧说话,白炳雄又走了回来,拱手微躬道:“冯大人明鉴,本官也已经说明前因后果,这份供词,根本不能算数!”
堂下跪着的三人也如同如梦初醒一般,向前膝行几步大喊起来:“冯大人明鉴,我们三人实在是军令不可违,不得不在宋大人的威逼之下说了谎话,我们是屈打成招的,我们并非要买卖兵器,实在是为了剿匪啊!”
宋温德勃然大怒回过头去指着忽然反口的三人,怒声道:“胡说,我何时对你们屈打成招了?”
原本这三人主动交代,他还念在他们配合的份儿上想要放他们一马,没想到尽是狼心狗肺之徒!
三人都对先前的招供矢口否认:“宋大人,您一上来就要对我们动大刑,我们熬不住啊!”
这一盆污水泼得宋温德透心凉,这些小人,贱人!
从白炳雄说出那一番说辞以后,三人就默默思量好了,事已至此,要是顺着白炳雄的话说,他们不但能保得住命,说不准还能算上一个军功,要是按着这份供词来,那不还是得流徙三千里吗?这就是个傻子也知道如何选吧?
宋温德眼见这等小人已然不可靠,干脆丢了手里的供词,另找事端:“那白炳雄你擅自做主,私自调兵,又怎么说?我大齐军队,岂能容你这等目无法纪之徒?”
白炳雄轻蔑地笑了笑:“宋大人,要是事前宣扬得人人皆知,那又怎么能成事呢?本官身为虢州把总,宁可背负这莫名其妙的罪名也要将祸害百姓的匪首捉拿归案,宋大人却一再刻意为难,难不成,宋大人你跟这匪首根本就是一伙的?要是这么说,那本官倒是庆幸没事先让宋大人知道,不然这匪首可就不一定捉得住!”
说完也不待目眦欲裂的宋温德有没有气得吐血,又向着冯智尧行了一礼:“冯大人,宋大人这是刻意为难,先不说下官做此事之前,已经跟上司章千总备过案,只说这军中事务,宋大人又有何资格令我向他一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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