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嘴角微微上扬,高帽子给他戴得挺舒服的,眉眼有着几分笑意。
她面色如常,眼里没有畏惧与紧张,就像刚才在夜市小吃街面对一群男人围攻一样,并没有躲闪之意。
他为她的勇气激赏之余,也担心她这种锋芒毕露,以后矛盾惹频繁出现,必定是要吃亏的。
“果然如同惊雷一样,胆子大得很。”凌少军哂笑一下,话语里有着那么几分难于察觉的宠溺与宽容。
她很想跟他说,其实她很胆小,她怕蜗牛,怕水蛭,怕蛇,怕一切软体动物。
一见到这些,她就会脸色发青,嘴唇发白,甚至是两腿抖颤。
但是她不能说出来,怕被人知道了她的弱点来捉弄她。
其实,今晚也没有什么事,只是看到她住在这里着实为她的安全担忧,这里是事故的常发地点,一直都相安无事但总不能寄希望于侥幸里面。
再加上她那个突然多出来的男朋友,凌少军觉得需要做点什么事情防备一下。
他只好编了个理由把她带走。
就在这晚,凌少军把她带到自己在n城的一处两房一室的公寓。
并给她重新定了一个规矩:电话随叫随到,再加一条每天天黑就回到他的住处。
就在这一夜,她开始住进了凌少军那似假如真的虚幻里,而郑清扬开始闯进了她的现实生活里。
……
深夜人静,柳家早已从一片哄闹中沉寂了下来,就连佣人们也休息去了,郑清扬独自一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对着有光想着那个看似无情却有情的女子。
两眼不自觉间有着朦胧的湿意,他深吸一气,只得靠着翻她的书来平复自己的失意。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是一首最悲哀的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她在这段话里淡淡地划下几行字:张爱玲前辈把这个爱字看得如此无孔不入,着实令人瞬生却步。然而能否做得了主又有什么关系,人一生听到的假话很多,但某些话能给人以温暖,被爱的感觉,它们的价值也就实现了。只是话别给得太假,否则心会痛得无法呼吸。
郑清扬心里一紧,那么这一年来,她是否心痛到无法呼吸了?
“小蕾——”他轻声逸出口,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窥视到他的内心。
靳蕾这一夜,真的是辗转难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烦躁异常,这股情绪又无法排解。往往这种时候,她就想化悲愤为食力,来发泄内心那股无处安放的坏情绪。
“冰箱里有零食,如果肚子饿可以拿出来充一下饥。”脑袋里响起凌少军的话。
靳蕾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起来,急忙穿上拖鞋奔到楼下比她高两个头的巨型冰箱面前,打开冰箱,立时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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