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面纱般均匀笼罩大地的光幔并没有维持太久,它缓慢地收缩着,形成流星状的极光芒,极细极长的一丝丝,掠过天空,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流星雨。李玉暖注意观察着,发现这五彩斑斓的流星芒中果真夹杂着沈天大哥提过的金色。
但沈天大哥没有告诉她们,极光的金色,竟是如此的美丽!
不同于藤黄的浓烈,也没有黄金的俗艳,极光形成的金色是挥洒自若的逍遥,带着随时可能融化在阳光中的淡雅,它混在五彩斑斓的极光芒中,既独特却又不易发现。
好美,美得仿佛曾在梦中见过类似的风景。
轻声叹息着,突然,耳畔响起一阵此伏彼起的叫喊:
“快,金色的极光出现了,快点追!”
“啊?!”尚处于震撼的呆滞空白状态的李玉暖反射性的跟上,她试图追上大队伍,却因为脚下的雪实在太深,居然才跑出几步便一个踉跄,摔倒了!
那金色的极光转瞬即逝,李玉暖又素来不被宗门重视,心急火燎中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意外摔倒。等她终于从雪里伸出一只手,缓慢地将自己从雪海里捞出时,雪原已经又是一片白茫茫。
被落下了。
环顾四周,只见大地一片白茫茫,同行者们在地上踩出的脚印,已被雪掩埋得隐隐约约,天空黑暗如海面,点点繁星忽明忽暗。
她整理了下行装,正想追上去,却因为嗅到空气不自然的流动,停住了脚步。
雪暴快来了。
若不能在起风前找到一个背风的山丘躲藏,她将会被暴雪活埋,或者被狂风卷到不知何处去。
偏偏能将门下弟子送入北冥的几个宗门,为免宗门弟子遭遇恃强凌弱,有特别规定,北冥秘境只许金丹以下的弟子才能进入,同行的长辈都被留在秘境外。
也就是说,没有人能帮她,一旦雪暴起,甚至连求救的机会也没有。
但心中不知为何竟有几分欢喜——意外的摔倒和被拉下的事实,让她不再背负罪恶感。
毕竟,最开始的时候,月华前辈就希望她能够和万始宗的队伍分开走,只是她执迷于道德感,不敢放肆。
“前辈,接下来该怎么办?”
四下张望,雪原果然荒凉,莫说是人烟了,连最能耐寒的冰原白熊也没有。
不过几个呼吸间,方才还隐约的脚印已被扬雪覆盖得完全看不见,彻底失去行进方向的李玉暖停下脚步,询问身旁不知何时已经飘出识海的月华。
(“停下,打坐,入定。”)
“可是……”李玉暖低头看了眼埋到膝盖的雪。在这里打坐,其实更接近雪埋。
(“果然……”)漫不经心地让人心寒。悠然地叹息着,漫不经心地口吻让人彻骨生寒。
(“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当然,因此产生任何的后续,你都得自己承担。”)
李玉暖打了个冷战。
虽然月华前辈总是笑盈盈,但他的微笑总让人想到水中之月,镜中之花,蒙着虚幻的气息。即使他的面容是她最爱的夜吟哥哥的面容,她依旧会害怕,甚至恐惧得无法想象违逆他的下场。
曾有一段时间,李玉暖总是想不通,为何同一张脸会给她两种完全不同的记忆。直到她无意中听洛万川形容硫磺谷旁遇上的诡异男子时,才恍然大悟。
即使没有亲眼所见,她也知道,那个完美地表达了美丽和死亡的一线之差的人是夜吟哥哥。而她对月华的恐惧,其实源自对夜吟哥哥的害怕。
虽然他言行举止无可挑剔,容貌完美得让人怀疑不真实,但李夜吟的完美之后蕴含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他的美丽中包含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成分。只是她与他自小一起成长,太多的甜美回忆,模糊了她对他黑暗本质的认识。
直到遇上糅合了夜吟哥哥的魂血的月华前辈,不再被温情的面纱遮蔽,她的畏惧都因此得到释放,它们转化为阴云,让她无力抗争。
意识到气氛有些冷,李玉暖顾左右道:“北冥冰宫有只许金丹期以下进入的禁制,前辈——”
(“首先,禁制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其次,禁制只对境界不如设下禁制的人有效。”)
月华不快地说着,似乎李玉暖的话勾起了他的某些记忆。
李玉暖却趁机抓到了她最为关心的一点。
“……前辈,我有件事情一直想问你,我……前辈,你……还没有……时候的境界是……”
(“目前的你无法想象的那种。”)
月华冷冰冰地说着,直截了当地斩断了追问,他“看”了眼西北方向青蓝色的极光幔,慢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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