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澎湃,伸出黑暗的双手,强迫她回到那个人头满地的夜晚!
——她不怕经历噩梦,她只是不想面对噩梦中没有夜吟哥哥握住手的残忍事实!
但是一味的逃跑显然是不可能的,她已经跑到了石台的边沿,眼看就要掉下,李玉暖当机立断地停下,转身,凝神静心,双手握剑,体内能够抓住的灵气全部填进桃木剑中,再重重地一吐,闪着金辉的木剑硬碰硬地砍上,闪烁着血海光芒的桃木剑应声而裂!
李玉暖长吁一口气,然而气流才通过喉口还未及吐出,眼前变故又生!
被她全力一击打得四分五裂的桃木剑还未落地,已经化为细针一样的粉屑悬浮空中,每一根细针都拖着一缕长长的血烟,这些极细的烟见风即长,眨眼间就将整个平台都卷进了浓稠的血红,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如固体般沉重,浓稠如瓢泼的猩红压下来,把她困在血海中。
好臭!好恶心!
不能见物的恐惧让李玉暖只能握紧木剑,然而眼睛已看不见双手,黑暗中却有一些东西正在簌簌地爬来,她不敢低头,生怕看到地狱的恶鬼已经抓住自己的双脚。
唰!
唰唰唰!
那簌簌的东西越来越接近,她咬紧牙,手指都快抠进木剑中!
无边无际的血海中,出现了光,淡淡的金色的光。
金色的光芒让她看清了一些东西,原来这漫无边际的血海其实只是一颗颗血尘,它们凝成大片,细微不可见,却在触及桃木剑的金色光芒时,紧张地激荡起来,露出粉尘的本质。
——像浩瀚的海洋刮起了风暴。
血尘涌动,憎恨、嫉妒、无奈、悲伤、不甘……无数种负面情感汹涌澎湃地滚动,像血海本就存在生命一般,浓稠的戾气绳索般缠住身体,伸出长长的须蔓,划过脸颊,轻抚着眉心,试图入侵识海!
幸运的是,藏匿血海中的负面情感企图侵入识海时,李玉暖依旧清醒。
滚!
全部给我滚!
咒骂着,它们却还是孜孜不倦地潜入,像冷血动物滑过肌肤般嫌恶,李玉暖狰狞着面容,闭上眼,握紧木剑,准备劈出。
突然——
无尽的黑暗中,一道蕴含了月的冷清剑光从天而降,昏暗的世界被分成两半,摄人心的寒冷狂啸着,将血红都聚拢,场面诡异非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瞬间,竟是那么的冷,所有的温度都消失了,只剩下肆虐心灵的寒冷,身旁,血海依旧在汹涌,她能感受到无尽的负面情感,但这些情感都失去了最初的强势,变得虚弱甚至簌簌发抖。
长剑划破眼前的黑暗,惊天动地的一剑,竟蒙上了浓烈的怀念。
她终于想起了,南唐皇宫沦陷的夜晚,夜吟哥哥手中的剑!
那是剥夺了所有的情感以后的剑意,带上了彼岸的气息,强大并不仅仅因为其中蕴含的万千变化,而是贯彻在这一剑中的浩大和威势!
惊艳,却又绝望!
原来如此!
难怪夜吟哥哥能够站在至高处,因为他的心,从来就不再看这个世界。
我真的能追上他的脚步吗?
追不上,却也必须追!
这是我唯一能够做到的事!
冥冥中,一双看不见的手叠住了她的手,刹那间,心神贯通,一切都变得缓慢,浩瀚无垠的红色海洋被劈成两半,剑势的余威碎成万千剑意,燃烧着火焰,追杀那些四散逃窜的红色粉末,像鲨鱼过境,更如狂风扫落叶,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烟雾散去,使出邪门法门的段师兄也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内门执法弟子涌上,发现他早就经脉枯萎,全身蜷缩如风干的肉一般。
死里逃生的李玉暖茫然地瘫坐在地,体力和精神都严重透支,浑身都是汗水,风吹来,寒意袭来,簌簌发抖。
刚才那一剑真的是我发出的吗?
月华前辈,你竟然拥有如此强大恐怖的力量?!
(“真不好意思,刚才唯一勉强能看的一剑,并不是我借你的手发出的。如果我出手,这个比剑屏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识海中,月华的声音凉飕飕地飘起。李玉暖知道他没必要撒谎,但是除了他,还可能是谁。
(“从一开始我就看出段干昌的身体里面借住了个很脏很臭的东西,刚才的一剑根本不是御剑术,而是那个东西操纵着桃木剑。它倒也识货,看出你的身体里面有好东西。可惜还是无知,连自己的行踪早就在别人的掌控中都没看出来。我呢,本来也打算实在不行就出面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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