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冰原秘境内,李夜吟若无其事地从帝尊的处所走出。
迎面而来的是在一群黑衣随从簇拥下的渊默,他原打算擦肩而过,渊默却故意挡住了他的去路。
“少主这一次可是真出风头,带那么多人过去,居然连个女人都处理不好。”
渊默刻意挑衅说着,不肯让道李夜吟。
看他来者不善,李夜吟也不在乎,冷哼道:“父亲都没有怪罪我,你废话什么!对了,方才父亲让我问你,这几年都忙些什么?!如果天真地以为聚集一批对我不满的人就能触动我的地位,恐怕反而会触怒父亲。”
“是吗?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却得感谢少主。”渊默同样冷漠地回敬道,“只怕早在那天到来前,少主就已经因为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情,在主上面前彻底失了宠。”
李夜吟阴渗道:“我们父子间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外人有资格插嘴。就算他对我彻底失望甚至绝望,我也依旧是他的希望,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插嘴?”
“我不是东西,我只是主上的一条狗,而且是一条只冲着主上摇尾巴的狗。”渊默坦然地说着。
李夜吟见自己和他是完全的鸡同鸭讲,索性也不再纠缠,道:“那你好好做一条狗吧!别当我的路!”
渊默笑道:“恭送。”
李夜吟哼了一声,消失在秘境茫茫的白雾中。
他要去的地方是炎冰狱,整个神庙只有帝尊和他可以进入的隐秘之地。
……
……
如果李玉暖有幸进入炎冰狱,她必定会为这片冰山火海的熟悉而震惊。
整个世界都覆盖着茫茫不见尽头的冰雪,至少万根冰柱排列整齐连绵不绝直到天际,脚下踩的是坚实得不知道存在几万年的寒冰。但若认真观察,却会发现冰下流淌着居然是火焰!
河流里的每一簇都是火焰,滚烫如岩浆,火焰河在冰面下汹涌澎湃地流动着,不时地撞击着,随时可能冲破冰面,将天都燃烧!
此地唯一能生长的是冰雪花,李夜吟要见的人,就被困在冰雪花丛深处。
笔直铁黑得仿佛向着天空竖起的挑衅旗杆的根茎深处,他被一层又一层的藤蔓牢牢束缚着,银色的长发如丝穗般散乱在藤蔓的缝隙里,银白的衣裳虽然没有被藤蔓割破,却染上了大片的血迹。铁黑的藤蔓上,血红的冰雪花正肆无忌惮地开放,以男人的身体为养分。
他已经奄奄一息。
在这呼吸都会让肺叶结冰的极寒世界里,只有琉璃小蛇还不放弃地在藤蔓深处攀爬,一次次地贴近他,****他的面容。
李夜吟费力地分开冰雪藤蔓,落在他面前。
“为什么不低头?你是他分裂的另一半,只要你愿意低头,他必定会像原谅我那样,轻易原谅你。”
“你错了,我不论低头或是坚持,等待我的都只是一个命运。”
男人虚弱地说着,银色的眼瞳里依旧满是慈爱和温柔。
“或许吧,但我不希望你死,虽然他很爱我,可是我却觉得你才像我的父亲。”
李夜吟温和地说着,帝尊是阳翊彻底剥除了情感后的模样,一切从理性出发,高贵威严,却也冷漠。而眼前的容裔,则是阳翊身上仅存的温柔和慈爱的凝结。
容裔闻言,一声苦笑:“这话可别让他听见,如果他知道你居然希望回到过去,只会更加恨我。”
李夜吟道:“他本来也只把我当做工具,一个所谓的传承灵族的工具。我怎么想,他可从来都没在乎过!”
“你……他其实很爱你,你——”
容裔欲言又止。
李夜吟干脆地把他没说出口的部分吐出。
“爱我啊?就像当年对冰玉那样爱我?明明心里喜欢,却为了维持所谓的高贵,将冰玉的爱肆意践踏、不屑一顾!等到冰玉心如死灰决定不再爱的时候,他又突然像开了窍一样地死缠烂打甚至不惜用强,逼她就范!他的爱确实很复杂很沉重,如果这就是爱,我倒宁可冰玉从没有爱过他!”
“对不起,这些……其实……”容裔忏悔地说着。
因为他的话,李夜吟猛然意识到这些事情发生时,阳翊还没有分裂成容裔和帝尊,忙换了口吻,道:“算了,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抱着不放也没有结果。不管怎么样——”
他伸出手指,让琉璃小蛇沿着自己的手爬下,停在掌心,小心地调戏着。
“虽然那么多抱怨,但冰玉从没有后悔爱过他,就像她从不后悔掀起叛乱那样……唯一的后悔或许就是没能早早发现他的发狂,没有在噩梦开始前保住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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