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大军自乱阵脚,楼船失去控制相互撞击时,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且风向由南而北!
遇上这天助好事,水军将领张涛兴奋得满面绯红,大喊道:“儿郎们,时机已经成熟!还不立刻随我杀贼!”
“是!”排山倒海一般的呼喊声响起,士气正旺的将士们狼虎般撕去贴在船身用于遮掩气息的符箓,若从高处俯瞰,可见数以百计的船只仿佛魔法般次第现身,杀气和豪气凝结得石块一样浓重,以长江南岸为中心,自然的扩散出去。
被这股气势激励,原本只是观战的百姓们也受到鼓舞,他们仿佛自己就是战士一般,摇旗呐喊,升帆开浆,向占据了大半江面的楼船舰队狠狠地撞了过去。
轰!
轰!
此次担任前锋的义军和民兵驾驶的基本都是海鳅船,小而灵活,当大楼船因为主将退缩陷入半瘫痪状态时,小船的灵活优势就得到了彻底地展示。
这些不足楼船二十分之一的小船,每艘船上只搭乘了五六个人,船头船尾各有人划桨推进,借着急风,小船如尖利的钢刀一样****了庞大的船队,把船队拦腰截断!有少数小船更用力过猛直接****了楼船的船身!
插入楼船舰队后,船上诸人便取出火折子,将船舱里浇过火油的秸秆团成团,投掷到楼船上,轰、轰、轰,涂了桐油的楼船顷刻间便成为一片火海!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船只都能如此幸运地杀敌破船。楼船庞大结实,小船与之正面相撞,十有**会被撞破。军士和民兵们事先都得过嘱咐,一旦船只撞破,立刻点燃硝石,弃船!
崩!
轰!
燃烧和炸鸣之声不绝于耳,半柱香不到的时间,楼船林立的盛世景象就成了火的领域。
水面上红莲沸腾,水面下血雾乱飞。整个长江都在燃烧!
因为是水战,军士们都贴身绑了尖刀,但凡看见有身穿重甲者掉下,立刻扑上,扼住落水人的脖子,或是拖到深水区,或是一刀捅入心口。
幽绿色的水下世界,尖叫或是哀鸣都不会传出,只有迅速溶解在水中的血雾,以及因为重甲冉冉沉下的黑影,可以见证生命的消逝。
熊熊烈焰中,人命就像不值钱的草,割了一茬又一茬。
直到二十年后,南岸渔民下水还时常能捞到长满了铜锈的铠甲片和军用器械。
……
……
看着江面上血沫翻滚,高台上的李玉暖忍不住看了眼李夜吟。
李夜吟没有笑,他的神色甚至可以归为冷淡。
“宽容只给值得宽容的人。这些人随慕容丰屠杀金陵的时候,可没有想过死在他们刀下的全是平民百姓。”他冷漠而残酷地说着,手指微动,风弦随之收紧,发出指甲刮过锅底的尖锐声。
狂风因此越加犀利,烈火随之烈烈狂妄。
李玉暖闻言,顿时为自己的一时心软感到可耻。
战争虽然分为不义和正义,但本质都是杀人,任何一个上过战场的人都没有资格说自己清白无辜。这些人随慕容丰南征北战,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如今死在长江里,也算是因果报应,活该,活该!
“……我只恨不能让他们也尝尝亲人惨死在面前的痛苦!”回想起那一夜被挑在枪尖上的婴儿,李玉暖情难自禁地咬了下嘴唇。
“你们太偏执了。”凤清德插嘴道。
李玉暖不屑道:“你没有体会过那种无能为力,当然无法体会这些人为何愤怒为何发狂一样砍杀。”
“我可是凤凰,怎么可能理解人类被屠杀的痛苦。”凤清德不满地嘀咕着。
正当三人闲聊时,战场再次变化,原本处于极度混乱的楼船战队居然露出了回归整齐的征兆,李玉暖心念一动,道:“他们换了统帅!”
李夜吟定睛观察后道:“看指挥风格,似乎是慕容丰亲临。”
李玉暖闻言,眉头微皱,但很快就笑出了声:“原本我还烦恼他躲在大军里,护卫森严,身边又有国师门人庇护,刺杀不易。现在自己送上门了,这份厚礼可不能不收!”
“不错,宝剑一定要见血才能锋利!”李夜吟赞同道。
“喂!”凤清德酸溜溜地说道,“你们走了,这法阵——”
李夜吟闻言,随手一拍,玄空琴就落入了凤清德怀中。
“什么意思?”凤清德愣了一下。
李夜吟道:“凤凰又叫风凰,主大风,主火焰。”
“原来你早就预备着算计我了!”凤清德大叫道。
李玉暖帮衬道:“知人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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