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情脉脉,触得拓跋静心都软掉了,她红着脸,惶恐不安地说道:“可是,我也是你最讨厌的……”
“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半撑起身体,黑发如夜色般垂落,浩瀚深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柔滑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捏住了下巴。
“我自小在宫廷中长大,见惯了或美丽或丑陋的女人,对我而言,女人的美和她的身份、容貌甚至民族都没有关系。你在我最绝望最灰暗的时候出现,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一次次地从鬼门关前把我拉回来。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我,会是什么样子!你……已经取代我逝去的亲人们,成为我生命中最特别的存在了。”
多情的话语凝结着心碎的真诚,眶中翻滚的期待更让拓跋静怀疑:若是拒绝,是不是两颗心都要一起粉碎?
“……我……我……”
拓跋静哽咽了。终于得到他爱的承诺的此刻,她却百感交叉,痛不欲生。
“所以,和我一起离开皇宫吧,我……会给你不输给公主的优越生活,你只要握住我的手,相信我,跟着我,就可以了。”
甜蜜的情话徘徊在耳侧,却也将她的心击得粉碎。她终于明白骑虎难下的意思了,在她得到她梦寐以求的爱情的此刻。
她想告诉他真相,她是拓跋静,她也是陈国公主。但她又害怕他受伤,哪怕只是个写满失望的眼神,都会让她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
“……我……我……从来没有走出过皇宫,我……害怕……我……外面的世界……”
几许挣扎,怀揣着无法言说的秘密的拓跋静终于崩溃了,她拉起衣裙,跑到凭栏前,低声地呜咽着。
李夜吟的脸上顿时蒙上一层哀伤,他走到她身后,温柔地搂住她,咬着她的耳朵:“静儿,我知道你害怕,可是留在这里的我们,注定没有未来。难道你愿意我看着陈国公主对你呼来喝去?愿意你一辈子都见不得光?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可是……我……我就是……求你接受陈国公主!她一直都爱你,她爱你的心,一点都……不比我少。”
她痛苦地哭泣着,难以启齿的秘密,正折磨着她的灵魂。
“我爱的人是你不是她。”
水一般柔软的话语滑过耳垂,却比晴天霹雳更让人绝望。
拓跋静抬起头,直视着他的双眸,一字一顿道:“如果我就是她呢?”
“静儿你开什么玩——”
话音未落,李夜吟的笑容凝固了,温柔的眼眸写满了惊愕,他双手紧抓拓跋静的肩膀,用力摇晃:“不,这绝对不是真的!你怎么可能是——”
“但这就是真相,我……在地牢里看见你的时候就爱上了你,为了你,我屈尊降贵,伪装成宫女。你对我越温柔,我就……越不知道该怎么把真相说出口,我怕失去你!可是如果再不说出口,我就真的……我爱你!”
勇敢地说出真相的拓跋静,甚至不等李夜吟回答,便用力推开他,哭泣着跑出了望月亭。
李夜吟没有追,他目送她远去,弯下腰,捡起一瓣落花,放在唇角,低吻。
“拓跋静,你果然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居然以为换身衣服就能遮掩自己的身份。齐国虽然推崇奢侈,但能用一滴千金的蔷薇香露做头油的女人,也只有最得宠又最傲慢的陈国公主了。我想假装不知道你的身份,也难啊。”
“但看着世子如此自然地对她情话绵绵,我都险些怀疑世子动了真心。”
廊桥处,一个面上涂满**的年轻宦官弓着腰缓缓走来。
李夜吟转身,看了眼宦官,自嘲道:“曲公公,我现在修为全废又身陷囫囵,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珍贵的?也只能做些哄骗女人的勾当了。”
“世子谦虚了。只是如此一来,却是有些对不起灵云姑娘。”
“曲浪,你即使成了阉人,也还是一样的怜香惜玉。”轻笑着,李夜吟随手将掌中的落花扔进太液池,言辞冰冷:“幸运的是,灵云早就有了死的觉悟。”
“世子!”曲浪声音骤然拔尖,他惊愕地看着李夜吟,指尖颤抖,“难道……难道……”
“这是灵云主动要求的,她宁可死也不愿看我把别的女人搂进怀里。”
冰冷地笑着,李夜吟侧过脸,看着碧水中载浮载沉的落花,喃喃道:“可惜我的心只有一颗。她们的爱再深再痛,也注定什么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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