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玉池殿内依旧明珠闪亮,紫金砂双鹤展翅香炉内清香袅袅,白玉地板上更镌刻着数以百计的符箓,结成法阵,屏蔽一切邪魔外道,以及不友好的神识探访。
一身青衫的将魄端坐悟道树下,缓慢阅读手中天书长卷。
正是青烟缠绵香气馥郁时,地上符箓突然依次大亮,引来光华旋转,一阵白弧闪烁。将魄却也不惊,抬起头,对那光华浓郁处,开门见山道:“事情都办妥了?”
“都办妥了。”半截身体露出传送法阵的李玉暖如实回答着。
三人此番往阴阳宫求医,乃是得凤落特许的秘密行动,对外界而言,她这几日都还在后山闭关巩固境界。所以一行人乘坐云船返回万始宗后,并没有通过正式途径,而是依照凤落事前的安排,利用万始宗外围的一个早已废弃的矿洞内的传送法阵,直接进入玉池殿。
“凤落办事,我一向都是放心的。”将魄赞许地说着,衣袖一振,站了起来。
此时李玉暖三人已经从传送法阵中走出。
虽然因为传送阵的副作用,李玉暖还有些头重脚轻,但她深知当下情况凶险非常,一分一秒都不容浪费,几乎是刚刚走出就立刻扑通跪地,对将魄道:“弟子有罪,连累师祖受辱。”
将魄见状,顿生心疼,弯腰,亲自将她扶起,安抚道:“这一次乃是针对我的阴谋,你不必自责。”
“若非弟子行为有不当之处,奸人也不会有可乘之机。归根结底,还是弟子的错!”李玉暖情真意切地说着,她知道,这次能否化险为夷,将魄的态度才是关键。
别看慕容霜在三清殿内咄咄逼人,万始宗真正掌权的几个祖宗却无一不对将魄这个小师弟疼爱有加,何况还有舍利夫人故意滞留宗门。
只要将魄有心维护自己,就算慕容霜上蹿下跳得逆了天,也终究动不了她。
正当李玉暖思量该如何悲切言语以此换取将魄的欢心时,被冷落一旁的凤清德忍不住发话了。
“你们两个果然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渊默这个老狗就没打算放过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什么意思?”将魄眯起了眼睛。
凤清德话让他注意到李玉暖的衣裳表面沾了少许飞灰,而凤清德总是水光油亮的黑发里居然夹杂着几根凤毛,衣角也似有线头脱出。唯独李夜吟双手背于身后,神情镇定,黑色眼瞳隐隐有寒意渗出。
“遇到截杀了?”将魄问道。
“是——”凤清德正要回答,却听李夜吟抢白道:“路上遇到凤君的旧友,发生了点小摩擦。”
“哦。”将魄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自冰原之事以后,诸多绝迹修真界千余年的前辈高人再次活跃。当下的修真界,可谓暗涛汹涌,防不胜防。何况他与凤清德有约在先,纯粹互利互惠,互不干涉**。凤清德不想说,他也不会问。
只可怜凤清德被李夜吟无故抢白,满肚子的不舒服,嘴里哼哼着,正要发作,却听将魄道:“玉暖,明日之事,你可害怕?”
李玉暖坦然道:“我问心无愧,自然无所畏惧。”
将魄点了点头,道:“你有这份自信,自然是好的,但是慕容霜此次有渊默神君撑腰,三清殿上怕是会有其他对你不利的证据亮出。”
“我知道。”李玉暖低声说着,“所以我返回宗门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谒见师祖,希望师祖为我指明道路。”
将魄道:“事到如今你还能对我如此信任,我很感欣慰。但在表明立场前,有几件事情,我必须问清楚。”
李玉暖道:“师祖的好心,玉暖一直都明白。师祖想知道什么,都只管问吧。”
于是,将魄盘膝坐下,示意李玉暖坐在他的对面。
“第一桩,你和李唐到底什么关系,以及你选择万始宗修仙的真正原因?”
“我和李唐……”李玉暖看了眼李夜吟,得到后者肯定后,如实答道,“我是李唐宗室覆灭后侥幸生还的几人。不远万里求师万始宗,只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血仇不报,誓不为人!”
将魄叹了口气,他自小修道,淡薄亲情,但也知道,血脉情缘乃是人生于天地间感应到的第一份至善至纯的情感,李玉暖坦言苦学道术只为报仇,这份心情虽然失之偏颇,却也无口厚非。
“慕容霜知道你的身世吗?”
李玉暖道:“以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不知道我不确定。”
“想来也是。”将魄不置可否地说着,又问,“你入万始宗后,可曾接触过其它门派的道术心法?”
李玉暖迟钝了一下,她不知道这个问题应该如何回答才能万无一失。
看着她犹豫寡断的模样,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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