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的宫装奴婢见状,连忙上前,奉上茶水:“这是新春的悟道茶,帝尊特意命奴婢送来,给您尝鲜。”
“放着吧,”魔尊轻声说着,手指一挥,便多了一张石桌并两个石凳,她惬意地坐下,看向云雾交叠的远方。
奴婢不敢怠慢,将茶水小心放好,退了下去。
李玉暖虽然有幸进入魔尊体内,看见魔尊能够看见的,听见魔尊能够听见的,偶尔也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但对她的思考想法,却始终一无所知。
正因如此,此刻魔尊出神地眺望远方,李玉暖知道她必定在思考某件非常要紧的事情,然而无法感知的事实,只会让李玉暖因为被迫的观看,渐渐陷入枯燥乏味中。
云层固然美好,时而如奔马,时而似飞鹰,可是云中的风景再美,也只是随风变幻不定的风情,何况李玉暖昏睡前正担忧李夜吟,怎么也无法从云的变化中悟出天地大道。
但她没有选择,她被困在魔尊体内,只能跟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看到的一切。
好在魔尊对云雾的感悟并不漫长,很快,她就站了起来,喝了口表面有云烟缠绕的悟道茶,深吸一口气,突然闭上了眼睛。
李玉暖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只感觉到黑暗中另有一个人走进。
那人走到魔尊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为我伤感,能在悟道后找到自己的归属,并不是堕落。”
男子的声音温柔儒雅中带着少许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是谁?
正是冥思苦想时,魔尊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所见,顿时让李玉暖神识一滞。
这面容,竟与北冥冰宫的魔炽一般无二,只是脸上少了魔纹装饰的妖娆,而衣裳也是洁净素雅的青玉色。
“太常,”魔尊这样称呼着,她说,“我不反对你的决定。修士长生,只为有更多的时间用于寻求大道。你既然找到了你的道,你的佛,又何必介意世人眼光,拘束脚步?”
“但是帝尊不希望我——”
被称为太常的男子有些无奈地说着,微笑的时候眼角自然下垂,为笑容蒙上一层驱不散的悲伤。
魔尊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你是我们十二人中最擅长制造法器机关之人,帝尊反对你的决定,多半是怕你从此荒废了机关锻炼之术。但只要你能证明你即使有了桑洛,也会继续为保护人族和世间的一切美好事物而贡献心力,我相信帝尊总有一天会祝福你的决定。”
太常闻言,嘴角再次沁出苦笑,道:“希望一切都能如你的希望。只是有一件事情,我必须……现在就告诉你……”
“你说。”
“帝尊……或许有另一张面孔……”
太常含糊地说着,这句话显然在魔尊的心头引起了巨大的情绪波动,因为连李玉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了她的愤怒和激动。她甚至举起手,似乎要攻击说出这等大逆言论的太常。
但她最终平静了心声,柔声道:“帝尊担负着天地重担,时常做出我们无法理解和接受的残酷决定。你因此误会他,也是难免。我相信你对他的忠诚,就像我相信我自己。”
“……确实,我和你一样,始终相信着他,不论何时,都会相信他。”太常如此说着,突然眉头微皱,拱手为礼道,“桑洛有事找我,我先走一步了。”
“你快些过去吧。”魔尊清淡地说着,又看了眼云雾缭绕处。
李玉暖无奈,但她被困在魔尊体内,只能跟着她的视角,看那不知到底藏了什么玄机的云雾。
如此又是许久,身后再次响起声音。
是个让李玉暖毛骨悚然的声音。
“帝尊召唤你多次,为何不去?”
说话人是渊默,虽然与万年后的高人做派比起,此时的嗓音略带毛躁,但那种裹着讥讽的和蔼,却是如出一辙。
渊默的话语并没有让魔尊回头,她看着白玉栏杆外汹涌起伏的云海,道:“帝尊唤我过去,我便得过去?渊默,你这只狗,也当得太称职了!”
“放肆!”渊默大怒,两人间的气流也随之激荡起来。
可惜即使渊默鼓动数条气浪汹涌袭来,魔尊依旧没有回头,独霸一方的渡劫期大能,在她眼中,一样地微不足道。
“放肆又怎样,你敢奈我何?”她轻飘飘地说着,随便挥了下衣袖,以百倍的犀利,将渊默的攻击全数回敬。
如此之后,才转过身,对一脸冰漠的渊默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别逞强丢脸了。”
“我知道,但帝尊命我带你过去,我不能违抗。”渊默冰冰有礼地说着,指腹划过脸颊,将冲突导致的伤痕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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