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想修炼时陷入魔障的事情,因为是发生在公认天资最差的李玉暖身上,苏醒后也没有人关心,随便说个借口便搪塞过关了。包括师长在内,都认为是她入定观想不得其法,以至走火入魔。同住的柏艳雪师姐更婉转劝告,既然确定没有天赋,强行努力也跟不上大家的脚步,不要硬撑了,放弃才是真正的理智。
周围人的这些裹在关心里的鄙薄,李玉暖只当清风过耳。这一次观想,让她对金色微粒的威力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同时,入魔经历也给她敲响了警钟,她走上了一条同时代没有第二个人行走的路,一条无限接近魔道的邪路,危险自不用说,毕竟她从第一次踏上时便有了死的觉悟。真正令她寝食不安的是,被师长们发现秘密。
再宽容的门派,偷师都是最大的忌讳,一旦发觉至轻也是修为全废逐出师门!
——对失去故土颠沛流离的她而言,万始宗是唯一的安身之地。
所以,即使隐约摸到了属于自己的修行之路,她还是继续着忙碌平庸的生活。每天做杂务时故意地将速度放缓,睡梦中也冥思,把金色微粒导入体内,观想运转。
即使是下山提水的时候,她也会想象身体漂浮在金色的海洋里,它们随着大气的起伏流入体内,将她也同化为海洋的一部分。
……
……
哗啦啦,暴雨如期而至,三千玉阶之上,流水顺着光幕缓缓滑落。
盘膝坐在菩提树下观想的将魄,因为感应到空气的细微流动,原本结印胸前的双手纵然一动,一手指天,一掌向地,手指变幻,接连换了数个结印后,终于长嘘一口气,站了起来。
“掌教师兄。”轻轻地说着,衣袖轻浮,树下多了一套石桌石凳。
手持古卷的青衫儒士点了点头,坐下,对师弟道:“我方才看你气息混乱,额角冷汗,可是修行遇上了疑惑。”
将魄摇摇头,道:“并无疑惑,只是有件事情想不明白。”
伸出手,一粒金砂自指尖飞出。
星屑之力!
儒士顿时面色凝重,他放下古卷,接过金砂,肃然道:“你从何处得到此物?”
“林清泉结丹后不久。那几日我入定时心思旁骛,因此感应到天地之气出现异动,万始宗境内有人以星屑之力劈道。”
“可曾寻出?”
将魄露出了苦笑:“我看那星屑之力虽然纯净但运转缓慢,料想是初窥门径,又在万始宗境内,遂大意以元婴追去。岂料中途遭遇大神通修士的法身阻截,碎了本命玉牌才勉强脱身。元婴因此受巨创,调养三月有余,依旧气力空虚,精神萎靡。”
“大神通修士的法身吗?”
将允沉吟着,叹了口气:“只一尊法身便能将你的元婴伤到这般地步,那人的修为多半已是渡劫期了。修真界的渡劫高手屈指可数,那些老怪物们大多深居洞府寻求突破,断不会贸然闯入万始宗。会不会是哪个老鬼发掘了鬼面魔尊的遗物后,故意潜入万始宗教授给本门弟子,用以探路?”
将魄闻言,深思一番,道:“倘若真有前辈高人以小辈弟子求探魔尊的星屑之道,为何他会选择万始宗的门人?星屑之力是禁术,他……纵然是渡劫期的前辈祖宗,欲与我万始宗为敌,却也得仔细掂量一番。”
万始宗是传承数千年的修真门派,底蕴深厚,除了七峰元婴,后山秘境更隐居了数位分神、渡劫期的老祖宗。五百年前有血神教祖狂妄,自以为修为绝世,血神**横行天下,携十万教徒浩浩荡荡而来,最终却在进犯万始宗时如泥土入海,悄然融化。
正因如此,虽然回想那夜对上的不知身份的渡劫期修士的威力,将魄难免心有余悸,但依旧自信满满。
可惜将允却没有这份自信。
只见他左手虚捏,指尖顿时多了一丝金色火焰,竟是太阳真火。
太阳真火近在咫尺,困在法阵中的星屑之力顿时活跃起来,它跳跃着,企图摆脱法阵控制。太阳真火也是一样的雀跃。
这好似孩童顽皮的可爱景象却让两位修士的面容都泛起了忧虑。
“万始宗境内的魔尊传人,修习的是正统的星屑之力。为他护法的大神通修士,多半是魔尊余孽。”
将允静静地说着,五指合拢,太阳真火熄灭,弹跳不止的星屑之力也顿时安分了。
将允长叹一声,道:“山雨欲来风满楼,魔尊传人出现,破天之劫,怕是也不远了。”
卷轴记录,魔尊被宿敌月神君镇压时,曾经留下遗言:本尊回归之日,必当屠尽逆臣,镇压一切道!
即使过去万年,回味遗言,依旧能感到这位魔尊深重的煞气和无人可挡的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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