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应扬了起来。
废话﹗
「你为何不出声﹖」语凝的母鸡天性无时无刻不发作。
「刚刚去厨房烧水泡茶﹐让你们慢慢聊。」她非但体贴入微﹐而且很懂得利用时间。
「繁红﹐你在美国过得好不好﹖我替你查到几通受虐妇女的求助电话﹐你赶紧记下来﹐以备不时之需。」久违了的春衫姊接手儿子的话筒﹐永远先天下之忧而忧。
「春衫姊﹐你查到的支持单位全设于台湾﹐即使繁红有需要﹐远水也救不了近火。王鑫一样不痛不痒嘛﹗」不怕死的沉大胚又出来搅局了。
「谁说的﹖」他老婆持相反的见解。「那摊昂贵的国际电话费帐单起码让他心痛上三天三夜。」
吴氏公寓的房客果然一个比一个更有智能。
「别吵﹗」风师叔出面主持公道。「繁红﹐你还没回答春衫的问题﹐那纸护身符到底有没有效﹖」
「春衫姊刚才提到的好象不是这个问题…噢﹗」有人又被他老婆痛宰了。
「吵架了。」繁红伤怀地低诉。
「别人吵架和你没关系﹐千万则介入当和事佬。出门在外﹐明哲保身最要紧。」语凝马上传授她实用社交术。
「是王鑫和我吵架。」她听起来没什么活力﹐直像快断气似的。
「你们打起来了﹖」语凝大为紧张。
「没有。」繁红很抱歉让听众失望。
「原来只有吵架而已﹐很好很好。」老母鸡吁了一口气﹐结论却让一干人想破脑袋也摸不清玄机。
「为什么他们吵架很好﹖」小路颇有被大人教坏的疑虑。
「年轻人本来就喜欢争斗意气。」风师叔八成捻着山羊胡﹐自封为感情专家了。「你们看﹐承治不也一天到晚和那位水当当的新房客孟小姐发生冲突﹐两人是越吵越有味儿。」
「才不是呢﹗」语凝另有高见。「动口好过动手﹗我就怕那个姓王的趁着天高皇帝远﹐藉打架为名义﹐打着打着就大啖『豆腐餐』﹐把咱们繁红的香Q嫩豆腐给吃了个精光。」
「不用打架就可以吃啦﹗」繁红无法理解房东大人的推演。
「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响喊几乎掀翻了吴氏公寓的屋顶﹐五、六张嘴巴异口同声﹕「繁红﹐你的豆腐已经没有存粮了吗﹖」
「你们事先有没有培养感情﹖」风师叔加问。
「王老大的动作忒也快得令人发指。」沈楚天补述。
「你再多抄一个妇产科电话。」曾春衫结语。
这时﹐阁楼套房内突发第二道现场音效。
「嗯哼﹗」话题的男主角清了清喉咙﹐提醒她说话看场合。
「王鑫回来了。」繁红幽怨的语调透过电话线﹐听起来格外的凄美婉转。
七点半。正好赶赴晚饭时分。过去三天以来﹐今夜是王鑫进门最早的一次。
自他破口大骂她至今﹐他们谈话的机会少得离谱。也不晓得他是真忙还是假忙﹐每天进门的时候都已经十点多了﹐而她习惯早睡﹐两人的作媳间少能产生交集。
王鑫那天的无奈语句时时回荡她心中﹐久而久之﹐形成一股不安的騒动。
他或许是以打量「怪人」、「稀有动物」的眼光来看待她吧﹖繁红越想越觉得不安。一直以来﹐她并不认为自己和正常人…包括公寓以外的人…有什么不同。她知道凡人不会像小路一样﹐拥有鬼魅的阴性体质﹔也不会如她这般﹐流有狐仙的血源。然而﹐这些特质自他们出生便已根植在体内﹐由不得他们抹杀﹐况且他们也不认为需要遮掩。可是…王鑫的反应让她不由得怀疑﹐他和所有正常人可能无法接受她和小路的异质。
活了二十四年﹐她头一遭意识到自己的「不正常」…因为他。
「找人告状啦﹖」王鑫懒懒地倚着房门﹐好笑多于气恼。
他一进门就听到吴氏亲卫队那票人尝杂的噪音﹐当场还吓一跳呢﹗以为公寓的成员不放心﹐当真一古脑儿地全杀到美国来了。原来她只是利用免持听筒的扩音装置和台湾进行通话而已。
虽然明知窃听人家「壁脚」不道德﹐他仍忍不住静静搜集十几分钟的情报。好笑的是﹐那群人七嘴八舌的﹐句子与句子之间根本缺乏逻辑性﹐随便抓来一个路人甲﹐保证有听没有懂﹐难为了他毋需翻译就能进入情况﹐显然这些日子以来让繁红给熏陶教化了不少。
「繁红﹐他回来了吗﹖」语凝在电话那头捕捉到风吹草动﹐心里直呼不妙。「告诉我他现在在做什么﹖」
繁红回头观察室友。王鑫正闲适自得地除掉西装外套﹐拉松了领带。
「他在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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