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离帝谕旨,九华皇朝开元年号为将离。
将离元年十月,南越郡信王府邸,一修身俊朗之人坐在园中一棵金色桂花树下,男人的眼神稍显空洞,他忘了所有的事,一件也想不起来,他问身边的下人,然每个人都千篇一律地回答说他是皇帝陛下亲封的信王,贵不可言,其他的下人们便不知了。
贵不可言?他不置可否,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幽禁了一样,没人能说一句知心话,尤其在他茫然之际,他更觉孤单寥落。
他唯一的线索,就是刻在他左臂上的两个字“叔夜”,他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两个字对他而言绝对很重要。孝之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除非是刻骨铭心的事,否则他不会自残留下痕迹。
可是,没有人能告诉他这两个字的含义,他好迷茫。
男人猛然站起身来,来到马厩,骑上一匹高头大马就疾驰出府,府中下人慌忙追出来,这位爷绝对怠慢不得,但也绝对不能纵容,要是让摄政王知道信王私自出府无人跟随,他们这些下人的脑袋统统都要搬家。
信王一路策马狂奔,沿途商贩行人纷纷避让,恣意妄为的快感让他觉得舒畅,暂时带走他心里的抑郁感。
忽然散开的人群中一位衣衫褴褛的乞丐被人推倒,乞丐眼见快马奔近想要再避开时已然来不及,她只能本能地用双臂覆住头部蜷缩起身体。
然而只听一声马儿嘶叫,疼痛并未袭上她的身,直到她听见马蹄声静下后,她才放下双臂,抬眼瞅向骏马上的男人。
俊美无俦的容颜,意气风发的神采,叫人见过一面就无法忘怀,何况这还是她的夫!
信王一拢马缰,马儿轻巧地绕过肮脏的乞丐,然而就在和乞丐擦身而过之际,地上的乞丐却忽然站起来,抓住他的袍摆,扭抱住他的腿。
他嫌恶至极,回手扬起马鞭,狠狠抽在乞丐身上,鞭子正好抽在乞丐的侧脸和颈项上,立时突起一道红痕。
“仲羽……”女人幽幽唤了一声,随即晕了过去。
男人一怔,这女人竟然认识他?他立即翻身下马,将晕倒在地的女人抱上了马背。
紧随而来的下人找到信王时见主子要带一名陌生的女子回王府,遂劝阻,姬仲羽怒道:“本王带个女人回府也要由你们这些奴才多嘴多舌?”
“奴才不敢。”下人们遂不敢拦,只得随了王爷的性。
回了信王府,他让府中丫鬟给女人梳洗换装后才惊讶地发现,女子很美,用美撼凡尘四字来形容分毫不差,要不是他在她脸上留上那道伤痕,她的容貌可谓完美。
他有很多话想问她,所以喝退婢女,然后迫不及待地坐在床沿,伸手将她摇醒。
苏瑾一醒来,睁眼看清面前的男人时,她倏地扑进他宽厚结实的胸怀,她恨这个抛妻弃子的男人,她无数次的咒怨过,但当她又看见他时,她却只会扑在他怀里嘤嘤低泣。她曾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也是母仪天下的王后,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国破家亡,夫散子离,就连看似忠心耿耿的贴身婢女,都偷了她所有的财物悄然而去,她才知道下贱人的生活是多么可悲,如今,她把委屈全都发泄在这个男人身上,是恨,也是爱……
见女人如此激动,信王更是相信她了解他,于是他扶正女人的身子,正色道:“你认识我对不对,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苏瑾噙着泪圆睁双目:“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我只知道自己叫姬仲羽,是九华离帝亲封的信王,告诉我我的过去,我会报答你的。”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抓住她肩膀的手异常用力,而苏瑾只是蹙起眉头,抿唇不语。
她或痴或狂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然后掩下浓密的羽睫,眼底精光闪过之际,她嫣然一笑,带出银铃般的笑声,她道:“给你讲个故事,自己去体会吧。”
他将她松开,她抱膝坐在床榻上,盯着他的目光变得模糊。
“有个女人,她是一国的公主,她嫁给了这个世上最有权利的王者,她本以为她很幸福,然而婚后三年多,那个男人始终不曾碰她,她好不容易使了手段成了那个男人名正言顺的妻子,可在她身怀六甲之后,那个男人却抛下一切弃她而去……”
“那个男人是我?”从她的眼神里,他看出了答复,原来他过去是一个抛妻弃子的混蛋。
这个女人是被他抛弃的他的妻?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不禁有些怜惜,他欲抚摸她的脸颊,对那道他所造成的伤痕他对她感到抱歉。
而她却高傲地避开他的碰触:“我不需要你可怜,姬仲羽,你比我还可悲。”
“什么意思?”他觉得她话里有话。
苏瑾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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