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一行人离开晋阳城,任马缓行,明月初上,前面有一片荒郊,海云下马,朝五台山方向下拜,取出师父留下的唐诗,目中含泪道:“师父,徒儿给您报仇了。”想到师父慈祥的笑容,无微不至的关怀,潸然泪下。亲手挖了一个坑,把唐诗焚化埋好,了却这一桩心事。重新上马,海云抬头望着明月,想到自己的遭遇,轻吟道:“安稳锦衾今夜梦,月明好渡江湖。走。”七兄弟只觉豪情万丈,海云一催马,一行人驰入夜色,只留下几许烟尘。一月之后,有一条惊人消息传遍江湖,玉剑门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自门主以下,无一幸免。下手之人带着鬼王面具,乃是最近崛起的铁面阎王。消息传到荆门,金童与众人商议,众人议论纷纷,彭元济道:“从情报看来,这个铁面阎王应该就是海云,当今之世,只有他一人能施展血刀门刀法。”吕凤道:“不若由我出面,把海云召回,重新纳入聚风堂旗下。”金童摇头道:“海云带领七个随从,斩杀贪官污吏,恶霸土豪,数以百计,已经得罪官府,京城方面已经派出刑部要员,调遣精兵捉拿海云。另外少林已经发出武林贴,召集各派高手,准备兴师问罪,追究玉剑门的事。我们收留海云,就是跟官府和武林作对,不能贸然行事。”吕凤心道:当初秦堂主收留钦命要犯偷天鼠,你却不敢收留海云,差远了。段金刚本来也想收留海云,凭聚风堂的实力根本不用顾忌任何人。但吕凤碰了钉子,自己也不好开口了。金童道:“如今我们也接到武林贴,要我们与各派联手除去铁面阎王,你们怎么看?”段金刚道:“岂有此理,聚风堂岂能受人摆布?”彭元济却看出,金童有意借此事提高聚风堂在武林中的地位,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会派人协助各派剿杀海云一行人。吕凤一心提拔海云,当然不会赞成,不过金童主意早定,只能旁敲侧击,于是开言道:“海云得到血刀门刀法,又在关外得到断龙宝刀,那七名随从身手一般,如果施展七星阵法,威力极为惊人。照我看来,如果各派真的动手,难免大伤元气,我们如果派人协助必定损失惨重,还是谨慎为好。”
这时玲珑夫人走进大厅,由于当初秦玉娥经常闯到大厅,秦正阳从未责怪,玲珑夫人也想学一学。其实秦正阳威仪极重,大厅上太过严肃,秦玉娥到厅上可以缓和气氛,所以秦正阳不曾阻止。姐弟情深不假,处理公务可不能马虎。金童本来就没有秦正阳的威风,再加上玲珑夫人一搅,威信难免降低不少。金童可不明白其中道理,玲珑夫人坐到金童身边发话道:“聚风堂不能与官府作对,更不能得罪武林,就派雷组去帮忙。”金童问道:“大家怎么看?”众人都看出金童的意思,吕凤道:“属下可不愿与海云交手。”玲珑夫人斥道:“不愿去就不要做雷组首领,滚出聚风堂。”吕凤剑眉一挑,喝道:“聚风堂什么时候改由女子发号施令?吕某苦练武功,岂能被女子训斥?”随手一拍,面前的几案登时碎裂。玲珑夫人也懂武功,看到这一手心里吃惊。金童深知,如今荆门除了自己就数吕凤身手最好,一旦离开聚风堂,自己就不能放心离开荆门。另外吕凤的兄长吕青在成都,也是极为重要的位置。想到这里连忙打圆场:“吕兄弟不要动气,夫人只是一时失言,不要在意。”吕凤怒气不息。段金刚心里叹息:当初秦正阳在大厅上,众人被那冲天的杀气压得抬不起头,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有秦玉娥上厅的时候才能缓口气,今日的情形哪里是江湖第一帮会的大厅,明明是平民百姓在处理家事。彭元济也有同感,如果派雷组参与剿灭海云,那么武功山的海青一定要来荆门问责,处理不当,又将失去一员虎将。玲珑夫人不知轻重倒也罢了,作为一堂之主的金童如此糊涂,连家事都处理不好,看来今后的日子麻烦少不了。
当日草草收场,金童回房责备玲珑夫人道:“今日你也太冒失了,吕凤内功剑术俱佳,比任何一个分堂主都强一大块。是秦堂主给我留下的得力干将,凭我一个连荆门都控制不了。”玲珑夫人也后悔过于冒失,叹道:“这个吕凤一向谦和有礼,从不显山露水,我一直没把他放在心上,你把雷组交给他我还不满意。谁想他的修为竟然如此了得,随手一击,几案粉碎,一点粉尘都不飞起,连我师父内功也没有这样精纯,今后应当想办法拉拢此人才好。”金童道:“铁面阎王的事我自己去一趟,尽量避免与海云正面交手,血刀门刀法加上断龙宝刀,当世没几个人能抵挡。”玲珑夫人提醒:“那个海青不是海云的结拜弟兄么,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金童笑道:“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铁面阎王的消息并未发给武功山,如果以后海青问起来,我们就说不知铁面阎王的真正身份,谅海青没什么话说。”玲珑夫人出主意道:“不如另找借口带雷组离开荆门,人手不足可以从分堂调拨。”金童点头:“如此处置甚好。”夫妻自以为得计,却给聚风堂埋下了一个极大的隐患。
过了两日,金童命人传回假消息,就说襄阳分堂遇袭,敌人武功高强,自己亲自带领雷组前去帮忙。彭元济早知其中原委,心道:这样遮遮掩掩实在是鼠目寸光,一旦正面与海云交锋,消息就会传遍江湖,那时再解释就晚了。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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