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朱雀门前往回走,十二娘毅然去了一趟礼泉坊。
她与姚元崇一起租赁的小院中传出阵阵读书声,童音稚嫩而柔软,引的十二娘十分疑惑,几日不来这里,何时住进了一个稚童?
她没有敲门,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只见小庭院中支了一桌一椅,一个男童端正的坐在那里摇头晃脑的诵读论语。
姚元崇背手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看到十二娘走进来,便对男童说:“元景,天色将暗,今天就读到这里吧。”
男童收起论语,问道:“哥哥,我今天都念对了吗?”
姚元崇点头道:“虽然都对,但更重要的是记住每句话的意思,并且慢慢理解。”
男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姚元崇走下台阶,笑着说:“来,随我见一见你芸姐姐。”
男童灵敏的转过身,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十二娘,带着甜甜的笑意问道:“这就是哥哥常说的那位芸姐姐吗?”
十二娘从进小院开始,各种惊诧,她疑惑的问道:“崇郎,这是你弟弟?”
姚元崇点头说:“嗯,我的同胞弟弟,姚元景。”
姚元景已迫不及待的说道:“芸姐姐,你跟哥哥一样叫我元景就行了,我常听哥哥说起你,你今天是来哥哥家玩的吗?”
姚元崇纠正道:“这里也是她的家,你芸姐姐可以随时过来。”
姚元景不知合租之事,只是懵懂的说:“哦!这里是哥哥和姐姐一起的家。”
十二娘听了脸色微红,和姚元崇对视一笑。姚元崇已说道:“元景,去跟笔洗练拳。练完了洗干净好吃晚饭。”
姚元景听话的抱着书走了,姚元崇跟十二娘坐在小院里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弟弟也来长安了?早知道我带点小礼物过来。”
姚元崇微微有些尴尬:“说来这是家丑。我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说。”
十二娘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有些事虽然难以启齿,但姚元崇必须跟十二娘说清楚:“我娘是我爹的第三任夫人,我前面有九位异母兄弟,都住在陕州老宅中。因父亲在外征战,须有人照顾,所以把我娘和弟弟带在身边随行赴任……”
姚家儿子众多,都是嫡子却生母各不相同,年纪大的已有三十余岁,最小的姚元景如今才六岁。姚元崇的母亲作为第三任续弦。在家中已有那么都成年继子的情况下,在陕州难以立足。幸而姚大都督心疼他们母子,带他们在身边。
可是去年过年时,姚家的几个儿子联名写信,说家中无人打理,请“母亲”回去。作为家中主母,姚夫人于情于理都应该在祖宅主持中馈,照顾好家中的孩子们。她不愿姚都督为难,便主动答应回去。却对幼子姚元景放心不下。思来想去,姚夫人写信给正在护送姚都督回嶲州的姚元崇,把姚元景托付给了他,让他们兄弟两人一起去长安求学。
正因这件事。姚元崇回去探望母亲并接来幼弟,耽搁了些时间,一直到四月中旬才回到长安。
十二娘之前虽然知道姚元崇的母亲是姚大都督的第三任续弦。也预料到了他家中情况比较复杂,但没想到姚夫人到了不敢把姚元景带回陕州的地步!
听他说出这样的家事。十二娘想起他们一起闯宵禁时她第一次窥见他内心的寂寞,想起他们一起过年时的孤单影只。想起他没有自己这份穿越重生的经历却有一颗早熟早慧的心!
里里外外这么多困难,难怪姚元崇最近的眼神中总透着忧虑,有时候甚至让人忘记他只是一个还不到十四岁的少年。
看着这样的他,她都不忍心问他关于义阳公主的事了,于是压下心事说到:“那看来元景是要在这里常住了,这里简陋,需不需要添置些什么?我以后有时间常来看看他吧,他还小,初次离开母亲身边必有很多不适,身边热闹一点,情况也许会好点。”
姚元崇赧然说道:“让你跟着我操这么多心,倒让我心里过意不去了。”
十二娘笑着说道:“你还跟我见外?我可不喜欢你跟我这样,还是以前对我直言不讳的你有趣!这样看来,元景可比你可爱多了!”
姚元崇失笑道:“你这样快就喜新厌旧了?”
十二娘吐吐舌头,也不与他争辩。
看着调皮可爱的她,姚元崇眼里满是宠溺,伸手拨了拨她被风吹起的长发,并问:“对了,今天过端午,你怎么过来了?”
十二娘略一思忖,还是打算跟他说实话:“今天七姐突然出宫探亲,我刚把她送回去,顺道来看看你。”
朱雀门、礼泉坊、崇贤坊三个地方可不顺路。
姚元崇面上一紧,正在拨弄头发的手也僵硬的放下,紧张的问道:“七娘可是跟你说了什么?”
十二娘犹豫着没有说话,姚元崇已紧张的说道:“你方才刚说让我们之间不要见外,现在怎又不说话了?”
十二娘抬眼望他,真挚的说:“有些事情,我不想来质问你,我想等着你主动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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