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刚毕,女官进殿请义阳公主回宫,义阳公主的眼神瞬间黯然下来,与她先前在球场上奔驰的飞扬截然不同。
她今日能够出宫,多亏了皇太子跟沛王两人在武后面前说好话,心愿已经达成,她没有理由再拖下去,与大家道别之后,就随女官摆驾回宫。
魏宜岚小声与房玉馨说:“公主出宫怎么会这么难?我二舅姥姥城阳公主未出阁时,可是常在宫外行走的。”
房玉馨低声回道:“人与人不同,境地自然不同。”并不多说。
球打了、饭吃了、义阳公主走了,她们也该请辞回去了。
众人正在向沛王请辞,沛王点头允了,让侍从捧了一堆小盒子出来,一人送了一个,权当乞巧节的小礼物。大家都为沛王的好意感到高兴,道谢正要离开,却突然听到沛王说:“高家芸娘且留步。”
大家都是一惊,十二娘更是诧异。
她下意识的向陪伴在沛王身边的姚元崇和王勃看去,见两人微笑着,脸上并无异色,十二娘心中稍安,留了下来。
沛王见十二娘坦然,心中道奇,平日周围的女子见了他,莫不拘束紧张低头胆怯,她却嘴角微微含笑,端端的站在那里,且直视着他的眼睛。可见她真的如子安和元之所说,是个奇特的女子。
“听说你跟元之和子安是朋友,我今天下午准备带大家去西市赏花,你想不想去?”沛王问道。
十二娘惊奇说道:“西市赏花?可是乞巧赛花节?”
沛王点头道:“原来你也知道。午时之后才开市,我们现在过去正好。”
十二娘原本就想去西市看一下赛花节的情况。现在沛王要带她去,正好。连忙欢喜说道:“多谢沛王,我今儿可要跟着王爷大开眼界了。”
沛王微微有些含蓄的笑了。他刚刚从宫中搬出来,特地命人查清楚城中有什么好玩的事和地方,打算一一玩过来,好奇心比十二娘还要重。
沛王欲去换身便衣好出行,一个一直默默站在沛王身后,从未说过话的灰白色直袍少年开口说:“王爷,我昨夜秉烛夜读,现在有些困顿难熬,想先行告退。”
沛王点头道:“阿润既然精神不济。就先去歇着吧。”
叫阿润的少年转身走了,脸色冷冷的,不似精神不济,倒像是心情不好。
待他走远了,唐子甫在旁阴阳怪气的说:“妹妹成了太子妃,他在王爷面前竟然也摆起架子来了!”
沛王听了眉头微皱,说:“子甫,休要胡说,阿润只是不喜欢出去玩而已。我们去吧。”
十二娘心中已经明了,当下没有第二个太子妃,唐子甫口中的太子妃必然是指取代杨书瑾成为李弘之妻的裴氏,这个叫做阿润的。应该就是裴家的子弟了。
姚元崇和王勃在旁并未参与讨论,领着十二娘坐在一旁等沛王去换衣服。
姚元崇悄悄对十二娘说:“裴润性格耿直,不喜欢沛王玩耍。所以从不作陪。”
因唐子甫在不远处一直拿眼睛看着他们三人,十二娘不想多议论别人。免得留了舌根,转而问道:“王爷怎会想着带我一起出去玩?”
王勃指着姚元崇说:“元之向沛王提议。沛王喜欢热闹,也就允了。”
姚元崇笑呵呵的开玩笑说:“怎样?我待你好吧,好事从不忘了你。”
十二娘便嬉皮笑脸的回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一早猜到是你的缘故!”
王勃在旁听着两人说话如此“亲密”,但脸不红心不跳,他在旁觉得稍尴尬,又弄不懂两人是怎么一回事。
等沛王换好普通缎衣,带大家坐平顶小马车离开王府时,沛王稍显兴奋,看来他上街玩的次数也不多,一路上总想掀帘往外看。
姚元崇常在外面跑,一路担任向导给沛王做解说,十二娘则把注意力放在了唐子甫身上。
“听你口音,不像长安人,好似有些北方口音。”
唐子甫一愣,显然没料到十二娘主动跟他搭话,微楞之后,他说:“我是从并州过来的,刚到半年,官话说的不太好。”
并州……姓唐……
十二娘满脸笑容的说:“好巧,灼华馆有一个姐妹也是并州来的,也姓唐,你们莫不是一家人?”
唐子甫表情微微有些僵硬,点头说:“你说的应该是我芙妹,我们是去年年底一起进京的。”
“呀……原来你是芙娘的兄长。”
王勃在旁脸色冷了几分,显得有些不愉快。他才进王府当侍读没几天,因一开始就觉得唐子甫对他不客气,所以也没想跟他深交,竟然还不知他跟唐芙是一家人。知道了这个关系,他对唐子甫更是无半点好感,恨不得不要见到他才好。
十二娘却像没事儿人一样跟唐子甫聊开了,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与芙娘关系有多么好,不然怎么会对唐子甫这样热切?王勃看着就有些不高兴。
到了西市口,因今天有赛花节,马车不允许驾驶进去,沛王并不拿王爷架子,反而很高兴能下来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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