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之严重,可能比我们所能想像的还多更多,要不然就是顶头有一大片乌云掩着。反正,看不到明月。
伤景寻愁总要找一个藉口。应宽怀是为了他那爱不到的女子,表白了也不被接受的真心。而我呢?唉…人为什么不能因为想醉酒而去喝酒,非要找失意来伴佐呢?
既然如此,好吧,我在哀悼我未能完成的游戏,嘲笑我的落荒而逃。然后因为没有胆去幻想楼公子的面孔而麻醉自己。
“任颖,你看看我,我有什么不好?”
红了双眼的应宽怀不知是否为酒精的关系,而问出的话却相当清醒。
我垂死地吊在阳台栏杆上,双手晃在外边,以腰支撑着,头尾成天平的两边在摆动,一如翘翘板。
“老兄,您又有什么好?”
他滑坐在地上,背靠栏杆,有些沮丧地说:“我小有名气,可以赚许多钱,然后忠心于一个女人,不会变心;我会买房子、车子、爱家,新好男人不就这么被宣扬着的?”
“新好男人就配新好女人吧!不能配坏女人。坏女人是用来搭配花心萝卜那一类“锅子”的。”我晃得头晕,只好也收回头手,与他并坐在一起,接着又道:“你呀,只是搞错了对象。”一如之前“爱”上我的方慎哲,真是莫名其妙透了。
他呵呵低笑,双掌埋住面孔,不知笑声中是否有哽咽的成分。
我伸出手,搭在他肩上,抬头望着乌呛呛的天空。
“如果我流泪,你会笑我吗?”他闷着声。
我笑问:“你会介意被我笑吗?”
“我才不介意!”他昂起头,面孔朝天。
我看到眼泪滑下他的颊。
身为艺术家就有这点好处,随时表现自己的真性情,世俗眼光于他无妨。
“任颖,好女人不见得是我需要的。但我显然没有当坏男人的特质。”
“是呀,你坏不起来,也讨厌肉欲横陈的感觉,也不会勾三搭四,你要的是精神层面的东西。也就是说,如果我妈如果突然对你热情放荡地像个卡门,你包准会落荒而逃。”
“我不知道,我没想过。迷住我的是她的气韵举止,不是**与热情。”
我拍拍他:“所以得不到对你而言才是一种幸福。快快下楼去创作吧,把你的悲伤化为艺术,才不枉你的才情与伤心。”建议给得相当实际。我们坏女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安慰,更不会因为他暗恋的对象是我妈而认为有义务开导他,那反正是他的事,安慰他其实是没用的。
我起身,往楼梯走去。
“你要睡了?”他问。
我向他挥挥手:“别忘了我后天要去英国了,我得开始打包行李,清点需要的东西,明天好上街去买。”
“哦,那,晚安。”
灰暗的夜空适合留给伤心人去对照呼应,而我,就不必了。我这个没肝少肺的女人是不会有什么伤心事的。
走到应宽怀住的楼层,突然又不想进去了。我抬起手中的钥匙,七、八只之中,唯一一只金色镶一颗小猫眼石的钥匙正是我已五日未曾回去的地方。
摸到牛仔裤中有几张钞票,我毅然往楼下踩去。深夜十二点半了,回去向我的小窝告别吧!
如果我曾经怕被纠缠而落荒出走过,相信到了今天一切也该终结了吧!不会再有楼逢棠,也不会有其他人。我的生命踏入另一阶段,一切都重新来过。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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