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木晨音一遍一遍默念着这话,好让自己心平气和。
爹爹让她借萧氏之名往上爬,她受点儿委屈算什么?
“她是晚歌,我是晨音,注定是我该比她高贵,对不对?白芍,伺候我更衣。”木晨音歪头无邪一笑,甜甜的酒窝,极是可人。
白芍卑顺的弯下腰:“主子说的是。”
木晨音的好心情,至多维持了一个时辰。
当她在清绛院前站了一个时辰时,天降大任的耐心,被燃烧的灰都不剩。
秋天萧瑟风寒,因为时间来的太早,木晨音发间连露珠也落上几颗。
风一吹过来,头皮渗到脑髓的疼。
“烦请素织姑娘去通传一声大姐姐,我已经在这儿站了一个时辰,大姐姐若是起不来床,我愿意下午再来。”木晨音笑盈盈的对着素织软语客气道。
木晨音站了多久,素织便陪她在院前站了多久,但两人形容却大相径庭。
素织面色红润的看向木晨音:“二姑娘累了?您再等等,主子不会让您久等的。自家姐妹,主子知道您的身子骨弱。”
木晨音唇色泛白,这个话茬她不能接下来。
“素织姑娘误会了,我身子很好的,多等等大姐姐无妨。”
如素织所说,木晚歌对木晨音拿捏的恰如分寸。
在木晨音着实受不住时,木晚歌优雅的从屋内走出来。
“二妹妹久等了,我们就去前面的凉亭里上课罢。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虽说是男子所学,但士族贵女从不低于男子身份。二妹妹,愿意学吗?”
当然学!
大周朝立朝之初,五载帝王,萧氏出宰相数十。若非后来五姓士族为保血脉纯粹,隐世而居,如今朝堂上仍有萧氏半壁江山。
不是萧氏不能入世,是他们不愿。
木晚歌是萧家认可的士族贵女,木晨音受了她的教导,便等同得了萧氏一族的认可。
威宁侯为了木晨音这个女儿,可谓是费尽心思。
“晨音请大姐姐教导!”木晨音低下她骄矜的螓首,跪在木晚歌脚下。
“士族贵女行事坦荡,不行阴诡卑贱之计,奉行阳谋,最是风光霁月,风骨不屈。我不计较你前事如何,往后你若敢小家子气,别怪我重罚。想担士族贵女之名,不是那般简单的,你可得想好了。”木晚歌一身品红裙裾,端庄高贵。
木晨音默默的挺直了背:“晨音请大姐姐教导。”
木晚歌眉梢轻挑,手中拿着一把戒尺:“好。”
她自幼善书,经纶史书读了千百遍不止,每日练字勤奋不怠,教导起木晨音来,绰绰有余。
木晨音亦不是空有美貌的草包,她缺的无非是不可折断的傲骨,和天生士族高贵的眼界。
寒门母、权贵爹,能教给木晨音的东西,也就那些内宅阴谋算计了。
木晚歌涅槃重生之后,打碎自我约束的卑下,整个人便如最华美的夜明珠般,浑身华光不可忽视。
古琴音淼淼,焚香有松竹之味,木晨音端正着身子,在这清朗的环境里,飘渺如仙。
墙头之上,冒出一个脑袋,偷偷摸摸的左看看右看看。
当看到木晨音的侧脸时,他流下了哈喇子。
美人倾国,他觉得自己一见钟情了。
一张美如冠玉的脸,却做出这样下流的表情,实在是糟蹋了这副好皮囊。
木晚歌斜眼瞥去,嘴角笑容兴味极深。
素织在一旁目不斜视,生怕此时被她主子惦记上。
主子又要使坏来了,难道是要欺负二姑娘?但是,这情形看着不像啊。
“还有一个时辰,好好背着。若是有半分懈怠,以后便不必再来。”木晚歌冷声对着木晨音斥道。
木晨音瑟缩的可怜哼了声:“谨遵大姐姐之命。”
崔琰趴在墙头,即使看不真切凉亭中的景象,也能确定他的神女被人欺负了。
这样美好娇弱的人儿,居然有人舍得欺辱,他定要英雄出场,救神女于怀中。
崔琰神情荡漾着撑起胳膊,突然腿下一沉,被人拖了下去。
一切发生的那么快,电光火石间让他猝不及防。
墙头很高,崔琰从上面摔下来,他听到自己胳膊断裂的声音。
“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拉小爷?”崔琰跋扈的抬首叫骂着,头上插着一根青草,被风吹的摇摇晃晃。
胡奴木木的看着崔琰,心想,这个傻缺。
木晚歌以宽大的袖袍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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