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一些事情,我想起他在老大墓前一连声的对不起。
志强和宏翼则忙着为我们这一段时间的表现四处求情,我们的论文没写,我们的作业没有交,我们没有出上课,毕竟我们还活着,还要去面对一切。
没有人参加卧谈会了,有时候宏翼想调动一下气氛,往往想了一个话题,讲一个笑话,每个人干笑几声,马上又寂静,因为这时刻提醒着我们寝室里少了那两个人。
有时候大家会哭,因为心里搅痛,那个时候我们应该留下来帮老大的,那个时候白卓的呼吸是为了安慰我们的假象,我的朋友他是怕我们害怕吗?而我却一直误会他。
生活是不能假设的。
那样泪水会流尽。
学校要分开我们,找我们谈会,安排其他寝室的事情都被我们一一拒绝。
拒绝的理由只有一个,“我不能离开他们!”
每个人都这么说,坚定而自信的说,像一个战士。
一个无畏的战士。
生活还在继续。
每天醒来,耳边似乎还有温润的触觉,酸麻的。睁开眼睛,一切似乎又浮出水面。
回到7天前的那个早上,当我被一种轻微湿润的感觉惊醒的时候,屋子里有些许的光亮,冬天的早晨是真的冷,我发现我躺在了地上,一扭头,一阵酸痛从脖子上扩散开来。猫咪温柔的舔着我的耳朵。
晚上的一切象是个盲点。
当我坐起身子,眼前的景象像是电视剧的情节,记忆弥散开来,一切终是过去了。
满身刀孔的老大被小飞死死从背后搂着,身边躺着的是志强和宏翼。原来门口的暗影不是明,是被恶魔上身的老大,毫无疑问,惊见他脚上的皮鞋。他借了明的声。
正如白卓借了小飞的身。
一边是被我误会恶魔的天使,一边是操作天使的恶魔。
生活没有什么不可能,众生皆是幻象。
当风妈妈一脸风霜的从门口出现的时候,我满心不是恐惧,是满心的欢喜,她的鼻息,她说话而产生的雾气提示着这是一个生命。
门口并没有血迹,感谢上帝给我一个先惊后喜的幻象。
她说她看到了风,她说她看见了风对她笑,我们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儿子和母亲就这样度过了他们最后的一夜,一个飘忽流泪,一个追逐微笑。
白卓还是不见,他借着小飞的身体说着自己的话,他给我们一个呼吸的幻象是怕我们害怕吗?他终是不见,他终忘不了他的兄弟。
我们在楼后的草剁里找到了明,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老大,当他听到老大死的时候,他一边锤腿,一边号啕大哭起来。
他自责,他很内疚,他不会忘记当他被恶魔上身后捅伤老大时他惊恐的眼,他不会忘记当他的脚上没有皮鞋,而老大穿上它的时候,忽而邪恶,忽而痛苦的脸,他被恶魔和他自己的灵魂纠缠,他需要付出多大的意志才能克服身体内的邪灵。
他将明推出窗外,他留给自己毁灭。
小刀上都是他的指纹,他到死还在保护他的兄弟。
白卓终是不见,在警察来的时候。
我们寝室又死了一个,我想校长该引咎辞职了吧!
对于老大死的时间,死的推测,我想糊涂的警察们恐怕还有很多的疑问,最后他们还是采信了唯一物证。
我们又何尝不糊涂了呢?
今天是周末,12月初的一个清晨。
冬日的阳光斜斜的照下来,像个顽皮的孩子四处游荡。
我站在了17栋的阳台上,任由阳光拂面。
17栋,住了两年的地方,包括了我们的泪和笑,阴雨绵绵,或者碧日连天。
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闭上眼,等待答案浮现。
上完《文学修养》,和明他们一起出教室,主席也和我们在一起,这次的事情也多亏了他,给我们四处说情才免了被分割的命运。
许丽跟了上来,从背后拉拉我的衣服,待我回头的时候她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了,大家都注意到她,宏翼打趣道:“是不是有悄悄话,需不需要我们回避?”
每个人的嘴角都露出了笑意,她的脸更红了。
奇怪的是,在发生那天通灵晚上的事情后,大家好象变得开朗的起来,我仿佛看到这一连串的事情在压迫性的催生着我们的成长,变得坚毅,变得豁达,阴雨过后的云淡风清,每个人都习惯在思考时向天看,大概在看那几个天使,他们微笑我们也要微笑才行,我们并不孤独,朋友和我们同在。
“走啦!不要打扰他们了!”明说。
“怎么了!”我轻柔的问。
她定定的看着我,灯光融入她的眼睛,亮荧荧的。
“我能帮你什么忙吗?”她幽幽的说,声音轻柔得象是漂浮在空中,她低下头。
“我一直很担心,怕你出事,我又不能帮什么忙?”
心里温柔的收紧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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