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房寂寂,影杳声沉。只见地上有两段断了的麻绳,窗门大开,他的“龄姐”已不知到哪里去了。
展伯承惊得目瞪口呆,褚遂也着了慌,不知他的孙女儿是给人动走的还是自己逃跑的。铁凝眼利,说道:“褚爷爷,你来看这里有两行字迹,似是龄姐手书。”
这两行字是写在床头的一张小几上的,触耳一片殷红,想是咬破了指头书写的。写的是:“我无颜侍奉你老人家,我走了,永不回来了,你只当没有我这不孝的孙女儿吧!”
褚葆龄果然是负气跑了,而且是发誓永不回来的了。展伯承似给人重重地打了一棒,打得他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只是想道:“龄姐没有一个字留给我,她一定是恨极我了。”
褚遂受的打击更大,他呆了半晌。蓦地双眼翻白,叫道:“你这不的丫头,受了一点儿委屈,竟连爷爷也不要了!”声音沉痛悲怆之意更多于愤怒之情。
展伯承还勉强可以站立得稳,褚遂说了这句话已是支撑不住,“卜通”的就倒了下去,幸喜是倒在床上。
展伯承一谅之下,神智登时清醒,心中百责:“你真是太糊涂了,这个时侯,应该先劝慰爷爷,岂能只是想着自己的事情?”
褚遂已在呼唤他道:“小承子,你过来!”声音填抖,话刚说完,忽地“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刚敷上金创药不久的伤口又复迸裂,吐出的血与流出的血把被褥染得一片通红。
要知褚遂晚年与这孙女儿实是相依为命,尽管他怎样将她责打,心里还是疼爱她的。如今褚葆龄留书出走,叫他怎不伤心?尤期令他难过的是,他在园中与刘家父子激战,他的孙女儿竟然不来看他一眼,便自跑了。“要是我给刘家父子杀死,她又将如何?”
他哪里知道,他的孙女儿根本就是另一种想法。她只道展伯承已把她与刘家父子一同出卖,她爷爷武功高强,以有备应无备,里伏暗处,出其不意的偷袭,刘家父子不死亦必重伤,今后她与刘芒永无复合之望。因此她之出走,一半是为了感到耻辱,一半为了意冷心灰,不愿再留在这伤心之地。
褚遂又是气恼,又是伤心。恼孙女儿不肯听他的话,更伤心孙女儿抛弃了他。再加上惨败之后的悲哀,宝藏泄露之后的焦虑,一个七十岁的老年人,重伤之后的身体,还焉能禁受得起?
铁铮迅速出指,封了褚遂伤口的几处穴道,这是他师父空空儿所授的独门闭穴止血功夫,可以令伤口暂时停止流血。但流血虽然暂时止了,褚遂亦已是气若游丝。
展伯承慌了手脚,过来扶着褚遂,说道:“爷爷,你千万不可生气,你歇一歇,我给你找大夫去。”
盘龙谷与外间隔绝,到最近的市镇,也有一百多里,找个医生来,最快也要隔一天,何况还未必找得到呢?展伯承其实打得是另一个主意,他意欲赶往刘家,希望独孤宇还未曾走,那就可以求他相助了。独孤宇是个成名侠客,虽然不以医术见长,但求秘制的小还丹,对医治内伤,却颇有功效。不过,展伯承知道爷爷的脾气,他爷爷决不肯求助于“仇人”,是以托辞去找医生。可是褚遂却不肯放他走,吸了口气,嘶哑着声音说道:“小承你别走,我有话和你说,你若不听我的吩附,我死不瞑目!”
展伯承见褚遂送如此,也怕他即时死去,只好留下,说道:“爷爷,你歇歇再说吧。”
褚遂咬了咬牙,似是有点“回光近照”的模样,声音大了许多,说道:“我年已七十,死了也算是己享高寿了。你用不着悲伤,但我死后,你一定要把龄丫头给我找回来。”
展伯承道:“不,爷爷,你不能死,你也不会死的,你病好了,我就去找龄姐,天涯海角,也得我她回来。”
褚遂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好,好。你是一个好孩子,就可惜龄丫头对不起你。你找着龄姐,告诉她,我可以原谅她。但只有一样,她不能嫁那个流氓,否则我做了鬼也要诅咒他们夫妇。唉,最好当然是你……但我却不好意思勉强你了。”
褚遂根极了刘芒,他认为孙女儿的“背叛”他,都是刘芒挑拨之故,是以至死不能谅解。他心里是希望展伯承娶他孙女儿的,但出了这件事情、他以他自己的心情揣度,恐怕展伯承未必肯再要他的孙女儿,因此才说出那句“不好意思勉强”的说话。
展伯承却是不同意褚遂这个命令,心中想道:“龄姐既是那么喜欢刘芒,那又何必禁止他们相好?”正自踌躇,褚遂已是沉声说道:“你听不听我的吩咐?无论如何,龄丫头不能嫁那个流氓!你要把我的话一字不改地告诉她!”
展伯承无可奈何,只好说道:“是。我会把爷爷的话转告龄姐。但,爷爷你会好起来的。”心里自思:“万一爷爷死了,我是要找龄姐的,但我却不应去管她的闲事了。”
褚遂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你外公的那批宝藏,我给你看守了几十年,也总算尽了一点心事了。你是他唯一亲人。我本待你长大成*人之后,再交给你的,如今已是等不及了。可恨我孙女儿不肖,勾结外人,这藏宝的秘密己经泄露,我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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