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章不是日记内容)
过了午后,四九城内的游手卢小毛随意寻了一处大榆树,躺在树根底下,双手托着脑袋,嘴巴里还含着一颗草。他年岁不大,只有十七,只不过家中老父去得早,留下他孤儿寡母,卢小毛正经地没学到,后来在街上成了游手。这两年他那还年轻、颇有几分姿色的寡母,居然让一个黄带子看上了眼,成了黄带子的外室,卢小毛手上也多了些活钱,再加上卢小毛善于交际,能溜须拍马,更会娱乐,所以京里提着鸟笼脖子后面插着折扇的纨绔们,颇为喜欢他。
不过说到底,卢小毛只不过是一个奴才。
“下午说不得还要给庄亲王家的镇国将军寻摸一只好一点的雀儿,瞧了贝子府的海东青,就不知道寻常的雀儿能不能入他的意了。”卢小毛躺那儿合计着,庄亲王府是清初八个铁帽子王之一,祖上是皇太极第五子硕塞。所谓镇国将军倒不是真的将军,而是清朝的一种爵位,清代的爵位分三个系统,宗室、异姓、蒙古,镇国将军便是宗室爵位中的一等。
他极善于钻营,这两年硬是凭着自己老妈当了黄带子的外室,不要脸皮地拉上了几个纨绔子弟,成了他们的帮闲。他的工作也很简单,今日看一看八大胡同里有没有什么俊俏的烟花女子,明日给主子们踅摸厉害的雀儿、斗犬、蛐蛐一类。总之,只要主子爷们开心了,指头缝儿里漏一点儿。就够他卢小毛吃的了。
想着想着。卢小毛又觉得十分不爽。暗道:“都特么是投了一手好胎啊,你们这些纨绔,不过是投成了爱新觉罗家,不用学本事,也不必去打仗,有铁杆庄稼养着,长到成人了还有爵位封,整日就是游手好闲、驱鹰斗犬的。凭什么老子家就是寻常汉人匠作,那没用的老爹死得更早。”
不过他愤慨愤慨着,也就是释然了,他将嘴里的那草根吐了,从屁股傍边拿起一只小紫砂壶,对着壶嘴儿嘬了一口茶水,叹道:“这叫这天下是你们满洲人的呢。”
就在这个时候,卢小毛突然听到一阵从来没听过的轰鸣之声,这老榆树树冠很大,挡住了他的视线。卢小毛翻了个身从树底下爬了起来,他抬头一看。瞧见空中四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体,正在发出巨大的响声,在天空快速飞行着。
这一幕景象,引发了不少皇城根儿底下的老少爷们的惊奇,卢小毛听旁边有人议论道:“老天爷诶,那是什么东西啊,能飞啊!”
“莫不是什么奇珍瑞兽,我大清这盛世延年,皇上施仁德之治,想必是上天派了降福的吧。”
闲汉嗤笑道:“瑞兽?你可瞧过瑞兽是长成这样的,恶兽我瞧才差不多,不多说,这眼皮子从早上起来就跳,今儿又见了这怪物,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早回家关起门来,有个什么事情也害不到自家身上。”
卢小毛也是极为好奇,这四个奇怪物体没有翅膀却在天上飞着,他也不太信这是什么瑞兽或者怪兽,他目力惊人,能看清那浅灰色的飞行物体上,涂着一个什么红五星。
“那这是什么仙家法宝?”卢小毛平日也没少混天桥和勾栏,说书人经常讲些什么得道仙人出手一道法宝能够飞行千里,威力无穷。
不过,卢小毛却不可抑制地感觉,那些东西应该是有什么人在操纵的。
这自然是大唐远征军的四架红鹰直升机,这四架直升机保持一千多米的飞行高度,直接窜入了京城的上空,引发了下面百姓的一片关注。很多人将此当为天降异象,甚至还有迷信的直接趴在地上朝着那直升机叩首不已。
内城城楼上,巡捕营把总廖玉海也惊奇不已,那四架直升机刚才就从他的脑袋上经过,旁边的兵丁也是议论纷纷,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诶,廖大人,瞧着那东西是往宫里去的啊。”身旁一个机灵的副官提点道。
廖玉海一拍巴掌,瞧那些飞行之物的轨迹,可不就是直奔紫禁城了嘛,他不能确定这些东西是还是坏,但是总归是异常之物,廖玉海连忙道:“速速报统领衙门和?和大人,这异常之物咱们巡捕营可管不了,地上跑的咱们还能拿捏一下,那天上飞的,谁知道是什么神仙宝物,说不得一口三昧真火喷下来把咱们都烧成渣了,咱可不是孙大圣。”
那副官道:“咱们管不了,和大人能管得了吗?”
廖玉海嘿了一声,道:“咱们也就是尽个职责,要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报给他知道,回头说不得就被他老人家用什么法子给收拾了。你不清楚之前李侍尧怎么给和大人操弄的么,李侍尧抄家之前大半儿的家底都让咱们和大人给拿了去,也就是咱们和大人圣眷正隆,要不然,嘿嘿。”
官场中人,最喜欢议论这些八卦,虽然廖玉海也是步军统领衙门之下巡捕营的军官,但地位低,这一辈子也估计上不了一步半步了,倒是使唤自己的花花嘴皮子颇为顺溜。
那副官又担心道:“那些个东西就这样去了宫里,怕是要惊到宫里的贵人们了,要是皇上责怪下来?”
廖玉海道:“这种事情还能责怪到咱们巡捕营头上?情况已经告诉了和大人,这天上神仙打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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