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三四七
唐逸看了看侯酬勤,却没有等他说话,便就再道:“殷仁的修为可是不低,侯公子那天匆匆而来,便道这殷仁是倭寇的奸细,我却反是对侯公子产生了怀疑,以殷仁的修为,他又不似有多愚笨,怎会那么容易便被识破?”
说到这里,唐逸一顿,再道:“想来侯公子应该没有拿到那殷仁是奸细的证据吧?”
侯酬勤点头道:“确实如此。”随即一笑,便见他再道:“就如唐公子所说,那殷仁如此出众,必然引人注意,唐大姐如此智慧之人,怎不怀疑?再有我说他是倭寇奸细,在唐大姐那里,不过是做个印证罢了,哪还需要证据?”
唐逸看着侯酬勤如此痛快,眉头一挑道:“侯公子怎就这么有信心?要是我们没有怀疑殷仁呢?”
侯酬勤摇头道:“那可不会,因为他本就是货真价实的日本国人,旁人虽然看不出破绽,可落在唐大姐和唐公子的眼中,自然逃之不过的。”
便在这时,朱玉忽然睁了开眼道:“那殷仁的身份如何?”
侯酬勤如此毫不犹豫的便将殷仁出卖,很显然,这两个人不是一个路数,这么一来,便连朱玉都对殷仁的身份起了兴趣。
不过闻言,侯酬勤却是摇头道:“酬勤只知那殷仁原名四十九院音人,乃是日本国内武道大家之后,至于他此来究竟为了什么,我却不知,只知他此来,必不会是相助倭寇的。”
这话却无需侯酬勤来说,殷仁真要是有心去助倭寇,大可直去江阴,以他的身手,要越过城墙击杀许蓉,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做到,一旦许蓉被刺,江阴群龙无首,还能守上几日?
唐逸和朱玉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道殷仁的来历倒真是有些个出人意料。稍一沉吟,朱玉再是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的姓名?”
侯酬勤一笑道:“这自然有人告诉我,唐大姐若是想要知道真实情况,不如直接去问那殷仁却好过来问我。酬勤人单力薄的,哪会了解太多?”
唐逸的眉头登时一皱,心道:“我本是以为那殷仁在明,侯酬勤在暗,就算有人起了疑心,也好推出那殷仁来引人注意。可如今听来,显然不是这么简单。”
也便在这时,侯酬勤再道:“可恕酬勤直言,只凭殷仁,还不足以让两位这么怀疑酬勤吧?”
唐逸放下心思,点头道:“确实,殷仁的修为虽高,但此人的智慧如何,我们也仅仅是一面而得,猜测而已,并不如何详知。如此,也不能便认定他不会一时失手,反被侯公子截得了消息,查出身份。”
说到这里,唐逸的面色一沉,语气转眼便是冷了三分道:“殷仁如何,只不过是怀疑,可你那地下密室里,所禁之人,却是千真万确!想一个能举义旗,救万民于倒悬之人,私下里却暗囚女子,这里外之别,是不是大了些?这算不算足够怀疑你的证据?”
侯酬勤闻言,面色也终于一变,不过片刻之后,便就冷静下来,叹道:“果然,十五那日给两位安排到了隐香院,我便暗觉不妥,其实那密室深藏地下,任谁都不可能听到半分的声息,但即使如此,我仍觉不安,便一心想给二位换个地方,可不想,仅仅一晚,便被唐公子发现了破绽。”
说到这里,侯酬勤摇头苦笑道:“果然饮酒误事,大事当头,不能稍有放纵自己,眼前便是教训。”侯酬勤所言之意,唐逸心下明白,他便是说,若不是那日醉了,有他安排二人住处,也便没了今日之败。不过这世上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一子落错,满盘皆输,侯酬勤自然清楚,当下却也仅仅感叹,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悔意。
闻听唐逸说起自己曾住过一晚的小小院子里,竟然隐了密室,朱玉强提起精神,心道:“他早在侯府之时,便就似是觉察出了不妥,临行之前,还曾叮嘱过我,要我小心侯酬勤,只是他一直没有将内情说将出来,如今看来,他半路折将回去,可是有了结果。”
俏目转去,先看了看在那感叹的侯酬勤,又再转向唐逸,就见他不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否则终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这天下间可没有滴水不漏一说。”
侯酬勤闻言,没有答话,片刻之后终道:“既然如此,我便承认。此行,酒水里落下麻药是我,有心助倭寇夺下江阴的也是我。若是没有两位忽然到来,以酬勤的计划,是要以援军诈开城门,之后那麻药效力行开,瘫软他们的手脚,随后放倭寇进得城去。之所以如此做来,为的不过是那江阴城里的钱财。两位也应知道,朝廷禁海,我侯家日薄西山,眼看便就衰落,如此,不如放手一搏,好过坐以待毙。”
将前后和盘托出,侯酬勤顿了一顿,随即自嘲道:“当然,如今看来,我却是输了。不过自古成王败寇,既然如此,两位要杀要剐,却是随便了。”
侯酬勤所言的这些,虽然听起来十分惊人,不过这些也早被唐逸和朱玉猜到,听闻之下,并不多惊讶,只不过与自己所猜的加以印证而已。只不过侯酬勤的最后一句话,却是令朱玉的面色有些难看,当下沉声道:“成王败寇?听你这么说来,反还有怨气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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