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看过叶凡一眼,就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这地方还有叶凡这么样一个人存在。
叶凡仿佛也没有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他的面前没有鲜花,没有美人,也没有酒,却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高墙,将他的人隔绝在他们的欢乐外。
他久已被隔绝在欢乐外,但他的眼睛已逐渐现出冷漠与愤怒,握剑的手却也青筋凸起
更鼓再响,已是二更!
他们的酒意更浓,欢乐也更浓,似已完全忘记了人世间的悲伤、烦恼和痛苦。
杯中仍有酒,玫瑰仍然在手,有美人拉着他的手问:“你为什么喜欢玫瑰?”
“因为玫瑰有刺。”
“你喜欢刺?”
“我喜欢刺人,刺人的手,刺人的心。”
美人的手被刺疼了,心也被刺痛了,皱着眉,摇着头:“这理由不好,我不喜欢听。”
“你喜欢听什么?”幽宗在笑:“要不要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当然要。”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朵玫瑰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开放的时候,有一只美丽的夜莺,因为爱它竟不惜从花枝上投池而死。”
“这故事真美!”美人眼眶红了,“只可惜太悲伤了些。”
“你错了。”幽宗笑得更愉快,“死,并不是件悲伤的事。只要死得光荣,死得美,死得轰轰烈烈。死得其所,死又何妨?”
美人看着他手里的玫瑰。玫瑰仿佛也在笑。
她痴痴地看着,看了很久。忽然轻轻的说:
“今天早上,我也想采几枝玫瑰给你。我费了很多时候,才拴在我的衣带里。衣带却已松了,连花都系不起!花落花散,飘向风中,落入水里。江水东流,那些玫瑰也随水而去,一去永不复返。江水的浪花,变成了鲜红的。我的衣袖里,却只剩下余香一片。”
她的言词优美,宛如歌曲。
她举起她的衣袖:“你闻一闻,我一定要你闻一闻,作为我们最后的一点纪念。”
幽宗看着她的衣袖,轻轻地握起她的手。
就在这时,更鼓又响起!
是三更!
幽宗忽然甩脱她的手。
乐声急然停顿。
幽宗忽然挥手,道:“走!”
这个字就像是句魔咒,窗外那幽灵般的白衣更夫刚敲过三更。这个字一说出来,刚才还充满欢乐的地方,立刻变得只剩下两个人。
连那被玫瑰刺伤的美人都走了。她的手被刺伤,心上的伤却更深。车马远去。大地又变为一片死寂。
屋子里只剩下一盏灯,暗淡的灯光,照着幽宗发亮的眼睛。
他忽然抬起头。用这双发亮的眼睛,笔直地瞪着叶凡。
他的人纵然已醉了。他的眼睛却没有醉。
叶凡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不闻、不见、不动。
他倒沉得住气。
十年来。他改变了不少,性情与忍耐性都已改变,改变得连他自己都有点不认识自己。
幽宗却已站起来。
刚才还充满欢乐的屋子里,忽然间变得充满杀气。
他开始往前走,走向叶凡。
叶凡的剑在手——他的剑从来也没有离过手。
漆黑的剑,苍白的手!
他们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渐渐近了。
杀气更浓。
幽宗终于走到叶凡面前,突然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你是不是耳聋?”
“你是不是瞎子?”
“你是不是呆子?”
叶凡摇头。
幽宗大叫道:“那你怎么对这么大的场面眉毛动都未动一下?”
叶凡没有回答,他的脸色很苍白,他终于慢慢地抬起头,凝视着幽宗。
他的脸上全无表情,瞳孔却在收缩,脸上的每一条肌肉都在抽紧。
握剑的手更是青筋凸现。
幽宗也在凝视着他,发亮的眼睛里,带着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也不知那是种已接近解脱时的欢愉,还是那种无可奈何的悲伤。
两个人的目光接触,仿佛触起了一连串看不见的火花。
叶凡最终还是忍住怒火,淡淡道:“你总算来了。”
幽宗悠悠道:“我早已来了,你又不是没看见。”
叶凡轻叹一声,目光垂落,目光投向远方,有些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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