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鼎跟甄家撕破了脸,史鸿作为史鼎唯一的儿子,加上林如海当年也屡遭甄家算计,史鸿自然对甄家绝无好感。可惜的是,他现在的地位,在翰林院也不过是个打杂的,平常也上不了朝,偶尔到各个部门跑跑,也就是送送公文什么的,因此,几乎就没跟甄体仁打过照面。
不过,见不到甄体仁,不见得见不到其他人。史鸿也是有自己的交际圈子的,哪怕史家如今正在努力淡化勋贵的背景,但是,很多人家的关系也是不能随便断的,史鼎如今身份高了,位置也敏感,寻常很少跟那些勋贵相聚,以免落下什么不是,到时候说不清楚,但是史鸿却没有这么多顾虑,跟一些世交家的同辈人总也有些交往,甚至比起在国子监的时候,还过得多了些。
当然,史鸿也很注意,交往的人家虽说是勋贵或是武将,但是一般都是那种比较安分老实的,并不牵扯到一些比较敏感的事情里面。比如说冯紫英,冯家当家的冯唐当年就跟史鼎关系不错,不过冯家的根基比史家还差一点,冯唐为人也极为谨慎,宁愿如今只是担了个闲职,也不敢真的捏着兵权,免得到时候受人要挟。冯紫英倒是进了五城兵马司,就在史鼐的手底下干活。
冯紫英之前跟史泽混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多,偏偏如今史泽议亲的事情一直不顺,史鼐和方夫人都觉得是史泽之前素行不良,叫人看不上,因此,便将史泽拘在家里,勉强做出一副浪子回头的模样来,出来的自然是少了。
而各家想要跟史家继续保持联系,自然得打史鸿的主意。史鸿也没多少文人的清高习气,也不会瞧不上他们这些在外人眼里的纨绔公子,起码这些人做什么事情心里都有数,也知道善后,不会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史鸿跟他们来往了几次,互相之间也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问题就是,这些人家哪怕心里明白,远了甄家,但是架不住很多人跟贾家人关系也很不错,这不,冯紫英要给自己庆生,不是什么大生日,也没在家里张罗,就在他当初上国子监的时候,在杨柳巷置办的一个宅子里摆了戏酒,给自己几个朋友下了帖子,史鸿自然也接到了。
那天虽说不是休沐,但是冯紫英安排的是晚宴,时间上并没有冲突,而且翰林院除非是要值班,否则也没什么需要加班加点的事情要做,一般情况下,下午过了未时也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去了。而且,内城宵禁时间也比较晚,只要散得早一点就行。
如今天气渐渐冷了,史鸿从翰林院出来,先是叫人将自己之前写的几个小笑话给林黛玉送过去,然后便上了马车,往冯紫英那边行去。
冯紫英在圈子里面素来以八面玲珑为名,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怕你知道冯紫英这人滑不留手,但是他交游广阔,跟很多人都有着不错的关系,说不得,你就需要他帮忙穿针引线,因此,不管是年少有为的二代,还是一帮仗着祖荫的纨绔,冯紫英在长安城里面很是混得开。
这会儿,冯紫英穿着一身箭袖锦袍,束着嵌珠白银冠,蹬着一双鹿皮靴,站在门口,很是英姿勃发,见得打着史家标记的马车过来,亲自迎了上来,见得史鸿从车上跳下,笑道:“子嘉可来了,真是叫寒舍蓬荜生辉啊!”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史鸿也笑道,“今儿个你是寿星呢,何必自个顶着风站门口迎宾,叫咱们心中南安啊!”
冯紫英一边引着史鸿往屋里走,一边说道:“什么寿星不寿星的,不过是找个由头,大家聚一聚罢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前些日子,我不是一时冲动,将那个什么仇都尉家的儿子给打了吗,我家老爷子二话不说,赏了我一顿家法板子,这也就算了,还硬是禁了我的足,愣是不许我随便出门了,要不是我家老太太求情,我这会儿还在家里窝着抄书呢!你悄悄我这只手,天天在家抄那些四书五经,抄得胳膊都要肿起来了,这不,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在不出来松散一下,我觉得我都要长霉了!”
“那仇都尉家的儿子就是个浑人,要不是他爹还在,早就不知道被揍过多少次了!”史鸿也想起来那段公案,仇都尉其实出身不怎么样,不过这人运气好,先是娶了上司家的女儿为妻,后来又在南疆那边立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功劳,他岳丈见他还可堪造就,就使了力气,将他调进了京城任职,手底下不多不少也有几千号人,在长安城里面,算是不大不小一个人物。仇都尉跟他夫人两人感情甚笃,只是之前一连生了四个女儿,到了快四十的时候,才得了这么个儿子,娇惯得厉害,因此,这位仇公子被养得跟那位薛蟠性子有些仿佛,甚至还要霸道一些。
他跟冯紫英之所以打起来,无非是些争风吃醋的事情。仇公子年纪虽然不算大,但是这些年酒色过度,身子都差不多被掏空了,看着就一副猥琐模样,自然比不得冯紫英英俊潇洒,尤其仇公子不学无术,冯紫英即便不喜欢读书,但是该学的也学了,勉强也算得上文武双全的人物,自然更讨楼子教坊里的那些姐儿喜欢。更重要的是,冯紫英出手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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