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儿,你要去国子监住?”秦夫人大吃一惊,“国子监离得也不远,在家不行吗?”
史鸿解释道:“母亲,国子监说不远,离咱们家也有半个多时辰的路程呢,何况,住在国子监,也能跟国子监的先生还有同学多做交流!”
秦夫人叹了口气:“你这点年纪,哪里照顾得好自己,你三叔家的泽哥儿在国子监待了一年,人都瘦了一大圈,你比他还小呢!”
史鸿哭笑不得:“母亲,哪里有这么夸张了!”他没有说的是,史泽哪里是去国子监念书了,天天跟一干荫生在一起鬼混,听说还没等他家里给他安排通房,就已经跟着那些狐朋狗友偷偷去开荤了!
史鸿打定了注意,史鼎也觉得史鸿既然想要在科举这条路上走得更远,那么,在国子监建立一些人脉自然是很好的选择。史家如今固然勉强算得上煊赫,但是终究影响力有些欠缺,其实,给史鸿找一个清流中的大儒做授业之师是最好的,只是,史家跟这样的人没什么交情,而且,他们也未必看得起史家,别到时候反受其辱,让史家成了笑话,倒不如让史鸿按部就班在国子监念书,国子监的那些官员固然职位不高,可是,能入国子监的都不会是什么庸才,在清流中都有些名声,史鸿天资不差,也努力,可能一开始的时候艰难点,日后自然会被人瞧见他的能耐,想要出头就简单多了。
史鼎毕竟是一家之主,他答应了下来,秦夫人自然不好反对,去国子监念书自然不能呼奴使婢的,不过带个书童却是可以的,史鸿身边配的几个小厮本来就有书童的作用,秦夫人挑选了一下,又闻了闻史鸿的意思,最终选了大管家史忠的小儿子,被史鸿取名叫心砚的。心砚从小就是被史忠按照给史鸿做书童的标准培养的,长得清秀干净,手脚利落,能说会道,接人待物也有一套。
史鸿对此还算满意,然后就有些头疼地看着秦夫人让人给他收拾被褥衣服,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光是帕子汗巾荷包香囊就弄了一大堆,又担心史鸿出去应酬钱不够花,一边给史鸿涨了月钱,从原来的十两涨到二十两,已经与秦夫人自己平齐,私底下又塞了一个装满了银锞子的小匣子给史鸿,让他可以拿去打赏人。
国子监那边生员成分实在有点复杂,有监生,贡生,恩生,还有一些在会试中落第的举人,名目繁多,要不是捐监只是个名义,并不能真正在里面读书,人数还要更多。大家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圈子,按照惯例,几方的宿舍并不混杂在一起,以免发生一些冲突,史鸿在小吏的指引下,进了贡生所在的宿舍区,这边住宿条件可比以前的大学强多了,一人一间屋子,他们来得早,挑了个向阳的屋子,心砚便带着几个一起来的下人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番,又将带来的东西大包小包地给拎了过去,史鸿站在门口指挥得他们团团转,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要是放在后世,像史鸿这样的,难免要被世人说上一句什么垮下来的一代云云,但是在这里,史鸿这等身份,除非万不得已,怎么轮得到他来做这些琐事,这些下人也要被苛责。
史鸿正指挥着心砚将他带来的书在书桌旁边的书架上按照在家时候的习惯摆好,门口又有人进来,几个人一边喘气,一边说话,其中一个声音颇有些熟悉,史鸿转头一看,居然是熟人,连忙迎了过去:“原来是林兄!林兄来得可早!”
这个人姓林名微,也是这一年的贡生,他家勉强也算是官宦人家了,之前他们家也就是万年县城外的一个地主,还算有钱,不过就在几十年前,他大伯跟他父亲,一个中了同进士,一个中了举人,自然算是踏入了士人的行列,他大伯从县丞开始做起,如今辗转在吏部做了个员外郎,虽说不过是从五品,可是也是个有实权的职位,每年为了吏部的考评,那些外放的官员可都要可劲地打点的。因此,这几十年来,林家慢慢兴旺发达起来,林微如今十六,在贡生里面年纪也算不上大,之前同年聚会的时候,他跟史鸿还算亲近,这会儿见到史鸿,也是笑了起来:“还说我来得早呢,你应该一早就到了吧!等我一下,我去吩咐他们帮我收拾了屋子,咱们一会儿一起去喝茶!”
史鸿也很爽快:“行啊,我这边快收拾好了,我叫几个下人去给你帮忙!”
林微也没客气两句,林家在乡下算得上一等的人家,放到长安这种地方,那就什么都不算了,他过来自然没敢招眼,不过带了个书童,另一个帮着拿行李的是驾车的马夫,两个男人收拾起来还真快不起来,他可不想晚上回来一看,屋子里面跟猪窝一样。
史家被派出来的下人果然都很专业,史鸿的屋子这会儿除了面积小了点,看起来已经跟史鸿在家用的书房差不多了,史鸿叫了几个人去帮林微,那几个人也没有什么怨言,恭恭敬敬叫了声“林大爷”,便利索地过去帮忙了。
林微在家也是没干过这事的人,这会儿自然不会插手,干脆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跟史鸿一起闲聊:“说起来,杨兄这两天也该到了!”他说的是同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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