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乐背着包裹，紧紧跟着张师兄，两人一如既往地组队而行。这张师兄和自己关系历来不错，曹乐心中数次想给他摊牌，告诉对方僵尸的实情，让他也跟自己一起投向仙师们。
可他又觉得难以启齿。要直面自己已成为僵尸的事实，不要说张师兄未必能接受，就是他自己也难以接受。更何况，他也不知道仙师们是什么打算，而且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未必能全信这几个仙师。
“张师兄，成就铜头铁皮功以来，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正常？”曹乐惴惴不安地询问道。
张师兄蓦然回过头，眼睛盯了曹乐一眼。在这黑洞里，张师兄手上举着一个官灯石，把脸照得白森森的，倒是吓了曹乐一跳。
张师兄却转过身，不急不慌地继续走着，过了一会儿才道：“曹师弟，当初国师有没有问过你愿不愿意修炼这功夫没？”
“问过，这是青云宗顶级武道功法，我当然点头了。”曹乐答道。
“国师没有告诉你这功夫是什么没？”张师兄接着问道。
“我当时见了国师，紧张得不得了，前面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后来国师问我愿不愿意，自然是愿意了。”曹乐答道。
“哈哈～～”张师兄听了不禁笑了，笑声中又带了些怪异，“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
说到这他又嘎然止住，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修这个功么？我家里就是佃户，活不活得下去，全靠东家的一句话。只有我出人头地了，才能让我的兄弟妹妹们有自己能决定的未来。”
“至于我自己怎么样，倒不是最担心的了。反正就算是做了僵尸，神智还在，武道也到了人人羡慕的武圣境界，总算也是出人头地了。”
曹乐不禁有些惊讶，“师兄，你已经知道我们都被炼成了僵尸了？”
“哈哈～”张师兄有些疯狂地笑起来，“当初国师给我解说时我就问过，国师也不避讳，直接就说了是炼成铜尸铁煞，国师还说了自己也是这样炼过来的。你说，我怎么会拒绝？其实知道不知道真相都只有一个选择，不知道你会选同意，知道了你更得同意。国师连最大的隐秘都说了，你不同意是什么后果？”
“国师自己也是僵尸了？”曹乐不禁大惊。
“哎～，师弟你怎么脑子这么轴？国师也就那么一说。我琢磨就算国师对僵尸这套在功法上有所借鉴，也不可能像咱们这样真是成了半个僵尸了。”张师兄道。
曹乐听了才恍然大悟一般，却就沉吟不语起来。
“怎么了？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想什么呢？”张师兄道，“就算让你回去重新选一遍，你会放弃成就武圣的机缘？”
听了张师兄的话，曹乐不禁怔怔地站在了那里。
如果让他放弃武圣的实力，重新做一个不入流的低阶弟子，被人当佣人一样呼来唤去，自己会不会心甘情愿？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感觉到想哭，然后就感到泪水涌了出来，他伸手一摸，觉得黏糊糊的。张师兄正好转过头来，蓦然惊呆了似得，指着曹乐道：“你...你...”
曹乐也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上，感觉这眼泪怎么这么黏，却也蓦然愣住了：“师兄...我怎么了？”
他的手上哪是什么泪，却是满手的血。张师兄此时缓过来，急忙道：“快！快到河水里去！不要耽搁！”
曹乐听了，也慌张起来。顺着官石灯照出去，见到小河不远，就直直奔了过去，然后一个猛子扎入了河水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水面咕嘟了一下，张师兄似乎有所预料似的，松了口气，随即就看到曹乐冒出了水面，大口大口踹了口气，然后颤颤巍巍地拿手摸了摸脸——还好，血泪没有再流了。
曹乐就那样怔怔地站在了河水中，河水大约齐腰。张师兄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道：“我们都是半个僵尸了，虽然外表看起来像人，内里就是僵尸。既然是僵尸，还怎么能有七情六欲，还想哭？”
“师兄，为什么呆在这河水里就感觉恢复了不少呢？刚才我都吓坏了，以为自己会彻底变成僵尸了。”曹乐小声说道。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是不是？”张师兄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以为我们只是为了采集阴冥花而来么？实际上我们的僵尸功还未大成，必须定期回到这里，否则就随时可能尸变，成为真正的僵尸。上次我们回来，就在这河水里睡了三个月，才稳固了状态。”
“上次我们在这里睡了三个月？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曹乐道。
“你当然不记得了，你睡下去后还是我把你装入盛了河水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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