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在安慰着石璞之余,又特地查看了石璞的后背伤势,见伤势并不算严重也就稍稍放下心来。
“这几日·你就静心养伤,切记不可再妄动筋骨,此伤势虽不算严重,然而与你旧疾相互牵羁,若不安心静养恐会留下寒症……”
徐忠一边给石璞在背后上药,一边口中不住的嘱咐着,像是在叮嘱自己孩子一般耐心,因为此时他的心中已然对石璞放下了戒心。
三个月前,徐忠将石璞从附近的莫干山山崖下救回,但他一直对于石璞抱有戒心,若不是石璞的伤势过重行动不便,他绝不会暂留石璞居于家中。
这份戒心不是对陌生人的排斥,也并非是他徐忠生性孤僻,而是从石璞那残破的锦缎衣着,以及手心紧握的血石玉坠,足以说明他所救之人的身份不凡。
救人,是出于医者父母心,面对生命在垂危之际,身为医者不能袖手旁观;
戒心,是出于智者的本能,对于病人的善恶恩怨,最好方法就是远离独善;
三个月以来,石璞所流露的言行举止,让徐忠觉得自己所救之人应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即便很多时候他听不懂石璞言语词汇,但这并不影响他对石璞的印象改观。
如今孙女初夏面对危难之际,眼前这名少年能够舍命挺身而出,又在这种情况下勇敢承担一切后果,这又如何不让他戒心消弭?
与此同时,对于徐忠今日的态度改观,石璞却是会心一笑。
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又岂能看不出老人对他的冷漠,毕竟自己的来历说了没人信,身躯的身份他又不记得,在这种情况下,老人家对他有戒心也是理所当然的。
感受着后背因为上了药,而传来的阵阵火辣,石璞不由叹了口晦气,要不是因为坠崖导致五脏六腑受损,使其如今身体仍旧处于康复阶段,以他风行者的武功根基,又何至于被一匹马轻易撞伤。
“徐爷爷,您与七墨斋的人,可有过往来?”石璞盘算了许久,终于在徐忠收拾药箱的时候开了口。
徐忠初闻此言颇为一怔,随即略有沉思道:“老朽乃是一介乡间末名大夫,又岂有资格高登门楣,不过老朽与赵府管家赵安颇有交情……”
“太好了!……哎哟……”石璞听了徐忠的这番话顿时心头一喜,竟然忘了自己的左肩的伤痛,这猛然剧烈一动,疼得他是吱牙咧嘴起来。
“你这孩子,说了不能再妄动筋骨,一惊一乍的,有事就不能好好说?”
石璞顾不上自己的伤痛,而是拉住徐忠那年迈干枯的手,十分郑重说:“徐爷爷,晚辈有件事情还需要您代劳,不知……”
“孩子,只要老朽能做到的,你尽管开口便是!”徐忠的话很坚定,神情之中亦颇显镇定之色,这让石璞心中不免了生出一丝愕然。
这种感觉让他稍稍一顿,但随后便不再多想,而是认真道:“这件事情是……”
……
徐忠离开的时候,给石璞留下了一壶酒,确切的来说是草药泡制的药酒,石璞知道这可是徐忠的命根子。
此药酒名为百草九珍酿,据说是由九种珍贵稀缺药材,同时以百种草药为佐,共同融合酿造而成,至于其中的每一位草药名称石璞并不清楚,因为小丫头初夏说的时候他没有用心去记。
不过功效是十分显著的,石璞作为亲身体验者,自然是最有具有话语权。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他这种因坠崖而支离破碎的身子,能够在短短四个月后行动自如,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石璞斜倚在牢房的角落里,有些吃力的打开木质壶塞,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扑面而来。在这阵阵的酒香扑鼻的情况下,饶是不善饮酒的他也开始嘴馋了。
“好醇香的酒!臭小子,这是什么酒?”石璞正打算小酌壶中药酒,却被隔壁汉子的询问所打断。
“好酒!”似在回应隔壁汉子的话,又似在赞美饮入喉咙的药酒。
“废话连篇,老子问你这酒的名字!”
感受着对方的语气愤怒,石璞却反而显得平静:“你我素不相识,我为何要回答你的问题?”
“你小子敢对我如此说话,若不是某家有伤在身,今日便让你……”
“让石某如何?”
石璞随即将酒壶放在一旁,微微侧身看向隔壁牢房的汉子,冷声道,“方才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官员贪腐源于百姓纵容,那么当下你意欲强迫于石某,难道也是石某逼你的不成?”
“你!……好一个黄口利嘴!”隔壁的汉子气得须发皆张,右拳狠狠地砸在地面,伴随重锤般的巨响溅起了微末尘埃。
石璞抱拳一礼,笑了笑:“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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