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响,活死人撞上大理石屏风,沉重的屏风架完全坍塌了下来!
宣静河被冲倒在地,额头刚要撞上地砖,被来人出手稳稳护住,额角重磕在了对方的掌心里。
“曲……”
宣静河一手撑地,还没来得及诧异出声?,只见不远处大理石屏风稀里哗啦,活死人摇摇晃晃又站了起来。
来人正是曲獬,但此时局面已经?火烧眉毛,根本来不及说话。宣静河一按曲獬手臂,就?要带他?从屋顶青砖破口处离开这座修罗地狱般的正堂,曲獬却破口厉声?喝道:“在那!别让他?跑了!”
宣静河回头一看,只见被摔出去的赵昭远不知何时爬了起来,正躲在正堂东首的鎏金大扶手椅之后,用肩膀用力去顶墙上挂着的一副字画——竟是道暗门。
电光石火间,宣静河意识到了暗门背后是什么。
活死人爆发出狂叫,瞪着浑浊死白的眼睛直冲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宣静河抱住曲獬就?地一滚,避开了活死人致命的抓挠,起身一个凌空跃过鎏金扶手椅。
恰好此时赵昭远正将暗门机括艰难顶开,身后宣静河拽着曲獬从天而降,一头把他?狠撞进门去,三人同时滚进了门后的暗道!
下一刻,三人脚下同时一空。
宣静河连一句小心都来不及说,下意识死死搂住曲獬,呼啸直坠而下!
砰——
其实撞击在地只有一声?,却仿佛在耳膜深处震出了长长的、无尽的回响。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又好似只是短短瞬间,宣静河终于在剧烈眩晕中恢复意识,全身骨头的痛觉也终于慢慢地全部归位了。
周围十分昏暗,身下是坚硬的青砖地。
而他?们?进来的那道暗门,赫然在头顶十余丈高?度上,已经?在机括的作用下立刻闭死,把狂暴的活死人挡在了外面。
“……矩宗大人……咳咳咳!”曲獬呛咳几?声?,摇摇晃晃地从宣静河身上爬起来,看动作倒不像是受了什么伤,只声?音十分嘶哑焦急:“您没事吧?”
坠落那瞬间宣静河用全身护住了曲獬,以自己的右侧背部撞击地面,右手肘重磕在青砖上,此刻关节正呈现出一个相当?扭曲的角度,必然是错位了。
曲獬单膝跪地,俯视着宣静河。足有好几?秒的时间里他?眼神非常沉,像涌动着无法形容的暗流,但很?快别开目光深吸了一口气。
再回头时,已经?变成了他?惯常诚恳、害怕又自责的表情:“都怪我?不好,幸亏有您全力保护……”
“没事。”宣静河强忍眩晕,咬牙坐起身,“喀嚓”“喀嚓”两声?脆响,干净利落把右肘骨头接好,精疲力尽地长吁了口气:“不过你怎么这么重啊。”
“……”
曲獬嘴角抽动了下,像是要笑又忍住了,温声?道:“是您太轻了。”
地道狭窄寒冷,两侧墙上的火把不住摇曳,前后都幽深得看不到头。不远处地上躺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是赵昭远——这人应该是掉下来的时候撞到了头,此刻还昏迷不醒,全身浴血狼狈不堪,与平日里那个慷慨、沉稳的世家宗师相比,几?乎看不出是同一个人了。
头顶地面上,正隐约传来尖锐的嘶吼和沉闷的撞击,是活死人赵家主。
但开启机括需要按步骤使用巧劲,它根本弄不开,只能一下下不知疲惫地撞击那道暗门。
“咳!咳——”宣静河刚起身向往前走,就?猝不及防呛出了两口血沫,只得一手紧按胸腔,喘息着靠住墙,被疾步上前的曲獬搀扶住了。
“您还是先休息片刻吧。”曲獬眉宇间全是担忧,“反正现在也出不去,也许到天亮就?有转机了。”
宣静河却疲惫地抽回手,随意一摆示意不用,靠墙慢慢地坐在了地上。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他?沙哑地问。
曲獬问:“暗道?”
“豪门世家,因代代秘藏珍宝,又有家族修行密法,库房里都贮存着惊人的财富。万一举家事败,这些?财富就?有可能流落到外人甚至天敌的手里,成为对自家子?孙后代赶尽杀绝的利器。”
“所以,当?世豪门大多会在密库地下设置机关,一旦遇到生死关头,便启动机关将宝藏付之一炬,甚至可以与外敌同归于尽。”
宣静河目光对上曲獬的眼睛,一字字道:“赵家贮存在这暗道深处的,便是千斤火药,足以将大半座氿城化?为废墟。”
“……”
曲獬默然片刻,唏嘘道:“他?一家败落,却要全城陪葬,也是格局颇大啊。”
宣静河只摇了摇头,声?音沉缓平静一如?平常:“附近深山中的活尸都被赵家吸引,此刻正向氿城大批聚集,所以天亮前是将活尸潮完全清剿的唯一时机。待会等赵昭远醒来,问清楚引燃那千斤火药的具体?地点之后,我?就?立刻动身送你出城。”
“此刻大约刚过子?时,御剑一去一回,天亮前我?自己还来得及赶回到这里。”
空气仿佛一分分变重,沉沉地压在两人之间,连彼此最轻微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良久曲獬沙哑地重复:“……你自己。”
宣静河面容秀丽而冷峻,就?像是用上好的丝绸包裹住了一副铁石般冷硬的风骨,天生就?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露出丝毫动容,甚至在这种境地下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简短道:“曲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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