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天上神因此被触怒,降下了天劫鬼王打神魂俱灭。鬼垣太子为了报仇,施法在人间掀起无数战乱,一时之间流血漂杵、万里焦土,甚至连众神都惊动了。
这位东天上神据说非常慈悲,怜悯世人饱受战乱之苦,遂再次出手,神、人、鬼三界的战局因此而渐渐倾斜,僵持不下的鬼太子只能向众神求和。恰逢这时,一位大宗师于战场上横遭兵解,立地飞仙,传说是位貌绝伦的女子,与鬼垣太子甚为匹配。于是鬼太子便送出大批价值连城的聘礼,百兽精怪的迎亲队伍从黄泉直上碧落,敲锣打鼓娘接回了九重地底。
传说中的结局是两人从此情深意笃,琴瑟和谐。且从那以后,鬼太子便永居黄泉深处,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当然这只是荒诞的故事,所谓“鬼太子”指的可能是哪位鬼判官,而玄从未记载过什么“东天上神”,更没听说鬼垣敲锣打鼓迎娶过太子妃。
尉迟锐狐疑:“所以呢?”
“懲舒宫密室内有一座青铜棺,历任盟主代代秘藏,没人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但有传说是鬼垣太子妃兵解飞仙时留下的遗骨。”应恺缓缓道:“谨慎起见,样被我熔金水封死,葬进了这地底。”
“……”
尉迟锐有种儿时睡前故事与实交错的荒谬感,半晌一脸震惊道:“不会吧?”
应恺哑然失。
“第三具呢?”尉迟锐忍不住又。
这时哪怕应恺说第三具是神话传说里的鬼垣太子,他都不会有任惊讶了。谁知道这个题话音刚落,就只见应恺那一丝意渐渐消失,良久才抬起满是血丝的眼睛,平静地说:“不是。”
“是宫徵羽。”
刹那间尉迟锐所有言语都卡在了喉咙。
“怎么能把宫惟放在那里!”他突然唰一下站起身,失声道:“宫惟不可能会——”
“他会。”应恺的语调疲惫但平稳:“身为大宗师,含怨而死,死后不腐,已经具备了惊尸的一切条件。天下认宫徵羽镜术第一,而那座邪气冲天的镜棺偏偏在他死后世,哪怕是我都不敢担保此事与他绝对无关,你明白吗?”
“我把镜棺的存在隐瞒下来,就是因为怕玄百家因此认定宫徵羽怨灵祟,连累他身后声名。定仙陵建成后,我他遗骨改葬黄金棺,当时他尸身依然未腐,伤仍能渗血,且面容栩栩如生。”
应恺望向地底深处的那座巨,轻声说:“长生,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一定会惊尸,那么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宫徵羽。我只奇怪为什么这么多他都没有惊。”
尉迟锐沉默下来,良久突兀地道:“他生前很喜欢热闹。”
应恺说:“我知道。”
宫惟生前不仅喜欢看热闹,还喜欢制造热闹。这么活泼好动的人,最终却被孤零零埋葬在最深、最黑暗的地底,镇压封死,不见天日,他会怎么想呢?
会失望吗?
还是怨恨呢?
“宫徵羽被改葬在定陵最深处的事,全仙盟只有我、徐霜策、长孙澄风等极少数人知道。这三具最危险的棺椁送进去后,本来我打算巨封死,从此再也不让任活人踏足这后半步……”应恺深吸了气,才道:“谁知这时又迎来了第四具棺材。”
尉迟锐皱眉:“谁?”
“……”应恺挪开视线,眼底映出跃动的火苗,半晌低沉道:
“徐霜策。”
尉迟锐愕然半晌,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谁?!”
“十六前升仙台上,宫惟临死前对徐霜策说了对不起。他说,你永远都飞升不了,你这辈子的修为就到此为止了。”应恺定定地望着烛火后一望无际的黑暗,轻声说:“之后的那几,我一直沉浸在自责、愧疚、悔恨和痛苦交织的情绪里,并没有去仔细思索这句话背后的意义……直到某天深夜,懲舒宫大殿,徐霜策突然带着一具空棺踏月而来。”
“……我近来独自修行,毫无进境,只觉厌倦。有时午夜梦回,想起那升仙台上宫徵羽留下的话,仿佛冥冥之中竟自有定数……”
一轮弯月映照在大殿前,庭院如积水空明。应恺双手微微发抖,但徐霜策的神情和声音都平淡到了极点,仿佛在叙说他人毫不相关的事情。
“我此生无法飞升,总有一天会命丧黄泉。到那时我有不甘,执念不散,一旦尸变必定遗患百。所以你先这具空棺送进定陵第九层,未来大限至时,我自行入陵封死墓、卧棺静候。或许那一天也不会太远了……”
应恺咽喉仿佛堵上了酸涩的东西,良久才颤声道:“对不起,其实都怪我。如果我早点发你们之间的摩擦不可调和,如果我早点察觉徵羽里的不快和杀意,如果我能早点开解他、制止他……”
出乎意料地,徐霜策竟然了一下,尽管非常短暂:“不。”
“你最大的障便是强自为难,为自己揽下太多责任。”他突然:“还记那我曾经说,我后悔曾跟你一起进入那座桃林,要是这辈子从没遇见过宫徵羽就好了吗?”
应恺看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当然记,他还记徐霜策从肺腑里激出的那一热血。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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