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的小亚细亚行省,所有的人都在搜捕那些塞尔柱骑兵。
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拿住了这些逆贼,他们就可以发财了。
以前,在这些山地里,当地的百姓除了放羊,除了种地,除了在土里刨食之外,他们最大的收入就是去当兵,或者到大唐本土,以及大唐的欧洲行省去打工。
有些头脑灵活的人,会去捉一些蝉蜕,这些东西可以卖钱。
当然,更多的人,只能买了镊子,晚上点了松香和打着灯笼去寻找蜈蚣,这些也就是他们寻找钱财的门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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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搞钱的门道,和那捉拿塞尔柱骑兵们换来的赏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当然,捉拿那些塞尔柱骑兵时有些危险。可是,那些山民并不害怕危险。
所谓人生譬如朝露,他们很看得开。
我仰望灯火半寂的长垣殿,殿前磨得日益平滑的玉阶。
从前我曾无数次援阶奔上去找我的三哥,看他灯火之下释卷抬头,眼中一闪的笑意。
而如今那里只剩我的皇上,咫尺相隔却再难企及。
高公公走近我身边,意图安慰。
我低声向他说:“对不起。”伸手点了他的穴道。
我走进殿门的时候,皇上正自灯下释卷抬头。
但这一次他的眼中没有笑意,他的眼中光华幻变,令我觉得无限寒意刹那侵上心头。
我跪下,
“皇上,臣不得不如此,实因有要事相告。”
他很久没有叫我起来。
我抬头,发现他正望着我。
这一刻我看他看得无比清晰,却不知为何觉得隔烟隔雾,万分隔膜。
“是武陵关的事么?”他忽然说。
我惊震,随即点头。一种不祥预感扑面而来,我觉得我正如临深渊。
“你府里那两个武陵关来人都说了什么?”
我沉默,他连我府中来人都了如指掌。他当然已经知道我的来意。
“看来遇事不必找朝廷,去找你也许更加有效。”
“皇上……”
他挥手打断我,以一种寒心的疲倦,“老七,这几个月来,你让我越来越不能明白。”
我语塞,象有什么在我胸中鼓胀,霎时填得满满,又觉空空荡荡,万物都无可附着。
我说不出一个字,因为我不知道我究竟有什么令他不能明白。
然而他看着我,仿佛在等我坦白。
他等了多久,我便沉默了多久。
最后他终于失望,叹息出声:
“你回府吧。以后,非经传召也不必再来见我。”
我想我的耳朵一定出了差错,不然我决不会听见他说那样的话,更不会听见他那句话之后仿佛要碾碎我整个世界的惊雷。
我全身都在颤抖,还有我的声音。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从千山万水之外传来,此外还穿越了千载云层与万年风霜。
“臣愚钝,请皇上明示。”
皇上在殿中踱步,最后停在我的面前。
他的声音里有难得一见的激动。
“武陵关粮草之事琰儿早已向朕禀明。陇州栈道坍塌车马无法通行,琰儿已亲自前往押运。你无需担心,更无需从边关调两个亲信回来,耸人听闻煞有介事,借机发作他。”
“还有,去冬灾款贪赃何等大事,你竟将朕瞒在鼓里。若不是琰儿主动向朕请罪,朕到今日也还糊涂。你不告诉朕不知是何用意?你是暗示琰儿与此难脱干系,怕朕处置为难所以不说?你倒是替朕想得周全!”
“此外,你能不能告诉朕,朕出巡当日在清河驿捕获的刺客,此人现在身在何处?你说要亲自审问,供词何在?”
他字字攻心,句句犀利。
我每听一个字,心就多死了一分。
皇上对我猜忌到如此地步,夫复何言?
也许他肯如此明言,说时仍能为我动怒,已是我万幸。
他只是不肯提起生日那晚对我结党营私的猜忌,那才是不可忍受上述种种的根本缘由。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原来我们之间有着这许多心病。
这一刻我才发现我已一步步落入萧琰罗网犹不自知。
皇上方一回京,他便主动向皇上招认户部灾款之事。其间自是将自己出脱得干净,又顺带将我隐瞒皇上之事带出。
此事已令皇上不悦,但深沉如他却并不当面发作。
而我府中必有奸细,一有情况萧琰马上得知。
我放走刺客他自然早已知晓,必已告知皇上。
生日那晚,又是他撺掇皇上前去,借机发作从旁进言。
武陵关之事却为他始料不及,于是匆匆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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