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急切地瞧着木青,不吭声。
“说是这批货不错。价格好说,老规矩.......再有新到的,还是由他们先挑......”
木青断断续续地说着,有点零碎,但是苏暖还是听出了点什么,这闽诚意与这胖子一直做着生意。
这胖子应该一直给他们供着货。
苏暖脑子里瞬间闪现出上次华明扬说的话:“我自有货源,闲时来逛逛,这里没有我要的东西。”
她抬头望望天,见长空碧澄,犹如水洗一般,很是悦目。
深秋了。
9年前的那个秋日也如今日一样,秋高气爽。任世事变迁,而那蔚蓝的长空永远不会变,依旧那么蓝,仿佛一直在那里,静静地,丝毫未变。
她仰着头,眼晴大大地睁着,目光迷茫......
“明扬哥哥!”
她心里昵喃了一句。
身后,木青偷眼望了望神情恍惚的苏暖,有点担心,姑娘这是怎么了?
好像有心事,心事重重。
“木青,你答应我,今日的事情不要与旁人说,好么?”
苏暖忽转头,仰着脸,黑黑的眸子盯着木青,眼里满是认真,从来没有过的认真。
木青的心一跳,慌忙点头:“是!小姐!”
“不能与四哥说。”苏暖眼里有了笑意,继续加了一句。
木青再度点头。
苏暖这才吁了一口气,不再逗留,带头往前走:“回去吧,不逛了,去金华阁里瞧瞧,今日可是有货.......”
两人往金华阁去了。
一刻钟后,两人出了门。木青背了半筐的东西,苏暖背后也添了一个小筐。
今日里倒有五、六样东西,均是瓷器,是苏暖上回子要的。苏暖怕磕了,分成了两个筐子,不顾木青反对,背着走了。
她的身量这半年来,许是经常奔走的关系,拔得飞快,已到木青的下巴了,只是看着愈发地痩削了。背后瞧去,那个深底的大竹筐子掩了她大半个身子。
木青默默地跟着,两人出了市集,雇了辆车子,一路回了西街铺子。
马车经过大街的时候,苏暖掀了帘子,前面就是拱辰街了,马车晃动着,她跪坐在车挡板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
“华香瓷坊!”几个大字缓缓从视野里出现,烫金大字,依旧闪亮。
她睁着眼睛,看着,直到过了,瞧不见了,才缓缓拉上帘子,坐下,双手环抱住面前的筐子。
这个晚上,苏暖辗转反侧了一夜未睡。
早起,眼睛就有点子红,木青担心地瞧了瞧她。
吃了早饭,照例出门,苏暖一身月白衣袍,手摇折扇,一幅潇洒小公子的模样。带了木青,一路往“华香瓷坊”而去。
进了店堂,华明扬果然不在,有小伙计热情迎了上来,“客官,里面请!”
苏暖装模作样地环视了一圈,就对一直堆着笑脸,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的伙计说:“楼上可有什么好的,瞧瞧?”
伙计哈腰:“有的,客官您楼上请。”
立时,两个伙计带了两人上了二楼。
苏暖站在偌大的房间里,这间房她来过,上次陪郑卓信采买青瓷净瓶,依稀记得就在这里。
那回因为华明扬在,自己心里别扭,并未细瞧,只满脑子想着青瓷净瓶,匆匆买了就走。
如今......
她站在那里,细细地瞧着两边架子上琳琅满目的瓷器,目光逐渐凝重。
上下四层共两排八层,排满了大小不一样式的各式瓷器,俱是好东西。
苏暖缓缓走近,伸手搬下了左手架子上一个青花玉壶春瓶。
“客官小心!”
一旁的伙计忙上前一步,伸手作呵护状,嘴一挪,另一个伙计已经快速地跑了出去,一会,有脚步声传来,门口蓝衣一闪,一个青年男子进来,正是闽诚意。
“客官,可是看中什么?”
闽诚意笑容满面,看着苏暖两眼发亮。这些都是好东西,能够到这里挑东西的,可都是大主顾。
苏暖瞥了闽诚意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华明扬不在,今日看来是闽诚意在坐镇。
看他的样子,肯定不记得自己了。
她不语,瞧着手中的瓶子,目光又溜向左上方一个影青印花罐,还有一个天青釉大碗。她探出手去,闽诚意早一步上前,殷勤拿了下来,小心放到一边几案上,说:“客官眼光好,这些是一起的,可是难得。”
苏暖伸手翻转,细细瞧了一眼,这三样都是一个时期的,具有明显的元代后期瓷器的特色。都是通体装饰青花纹,口沿内侧在加饰一圈卷草纹。整个画面繁而不乱,层次分明。
这是元代青花的重要一点,采用接胎烧制的方法,底釉白中泛青,右面透着柔光。这是元青花的成熟之作。
苏暖目光晦暗,这几样保存得如此完好,并不见有任何磨损,可见是一直小心搁置着,只有陪葬的器皿才会保存的如此完好吧?
这是元代墓葬品。她默默地判断着。只是,还有其它东西呢?她抬眼环视了一圈,上下左右,看得仔细,她记得当时华明扬可是买了许多东西,这当中不仅仅是瓷器,还有青铜器皿、玉器,对了,还有一对玉猪的。
难道都卖了?还是不在这里,另有他处呢?
苏暖默默地判断着,一时未说话。
闽诚意一直默默地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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