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章春风得意,被薛慎之压一头的阴影散去,扬眉吐气。
他邀请几个出身富贵学问不足的同窗,和授业恩师一同归家吃席面。
正好在村口碰见薛慎之,对薛慎之‘自甘堕落’去清河书院他早有耳闻。
如果是之前,他会对薛慎之多有避讳。如今情况大不相同,他早已是秀才老爷,薛慎之却还是一个童生!
而且荒废学业多年,又沦落到声名不显,落魄的清河书院,更加不足为惧。
短短一个照面,贺平章心里思绪翻涌,面上半点不显。他大度邀请薛慎之吃席面,“薛兄,今日我家中做酒席,你从镇上回来,一起去吃席面。”然后,他向薛慎之介绍自己的老师和同窗,“这是我的恩师周叔治周院长。谢安、刘贵才我的同窗。他是薛慎之薛童生,元晋三年县试案首。”
最后一句话是对周院长与几位同窗说的。
薛慎之拱手作揖,“周院长。”然后对两位同窗一一打招呼。
周院长自持身份,略略颔首,算作回应。
谢安和刘贵才挑眉,谢安嗤笑道:“那位八岁的童生?”
“薛兄文采斐然,谢兄、刘兄可以与他切磋比试。”贺平章含笑道,这正是他邀请薛慎之的目的。
他们两个都是童生,而且学问在他之下。如果能打败薛慎之,往后别人也不会拿薛慎之与他作比较。
“是啊!久仰大名,能和薛童生切磋切磋,也算是我们的荣幸。当年可是儋州府盛传的神童,得过县太爷的赞誉。就算我输了,也算心服口服。”谢安挑衅道,眼底却是十分不屑。
刘贵才打圆场道:“薛兄,安弟还小,言行无状,你别和他计较。”
薛慎之捂嘴轻咳几声,苍白的脸颊沁出红晕,他看一眼谢安与刘贵才,两个少年大约十五六岁。前者长相斯文,言行轻佻。后者平和内敛,气度与心智却是远胜谢安和贺平章。
他那一句话,无论是有意无意,明面上是替他解围。暗中却是堵住了他的退路,若是不应约,就是徒有虚名,不及束发少年。
刘贵才见薛慎之注视他,歉疚笑了笑。
薛慎之做了个请的姿势,“周院长先行。”
周叔治率先离开,贺平章紧跟而去,谢安冷哼一声,只有刘贵才态度温和,朝薛慎之点了点头才走。
薛慎之抿着唇,望着一行人的身影,略微蹙眉。
谢安和贺平章有说有笑,不觉得刚才一幕有特别之处。刘贵才却想得深一点……方才他们提及切磋,周院长却不曾阻止。安仁书院与清河书院暗中较量,同样也是周叔治与邱令元的较量。而贺平章的提议,只怕正中周叔治心怀。
薛慎之不应或者输了,都是代表着清河书院输了。
无论是以他个人名义还是其他,周叔治都会将他当做清河书院的代表。
这一点薛慎之自然也想到了。
他唇边浮现一抹笑意,却是不及眼底,眸子里清泠泠地有些冻人的冷意。
薛慎之被贺平章刻意安排在谢安等人一桌。
还未走过去,就听到谢安轻蔑地说道:“贺兄,今后你就是秀才老爷了,和我们不是同一类人。不过话说回来,真是替你委屈。什么人都拿来与你做比较,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够不够份儿!”
谢安的话说到贺平章心坎里,他心里舒畅。
“薛兄你别往心里去,谢兄就是直来直往的性子,你如今止步童生是因为身体的缘故,耽误你的举业。如今身体好转,下半年秋试一定会考中。”贺平章毫无诚意的说道,句句话,都是给薛慎之挖坑。
心里不无得意的想,他替薛慎之说出了借口,他荒废学业都能考中,岂不是更显出他才学?若是考不中,那就是空有名声的草包。
薛慎之轻笑道:“不急。一次考不中,两次三次总会考中。我定以贺兄为榜样。”
贺平章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气怒交加。
谁都知道,贺平章考了六次才考中秀才。
薛慎之这话太埋汰人。
不过商枝却觉得很痛快!
几个人挤兑薛慎之,都不觉得丢脸,没必要给他们留脸面。
“别瞎胡说。你又没有父母兄嫂接济,哪有那么多银钱给你浪费?”商枝被请到薛慎之一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男女七岁不同席,她都是可以嫁人的年纪,混在男人堆里,像话吗?
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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