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我无意。”
以后会多有往来,薛慎之担忧秦伯言在商枝面前说些令她为难的话,沉默一会,回答他。
秦伯言一愣,似有些可惜。
“我的身体如何秦兄心中清楚,何苦耽误了其他姑娘?”薛慎之从未动过娶妻的念头。
他觉得如今的状态很好,并不想去改变什么,与商枝亲人般的相处,他觉得十分舒心。
“胡说!我说过会把你的病给治好,一定能治好。若是治不好,可就砸了自己的招牌。你只管安心念书,考取功名,日后金榜题名,不说京城那些大人榜下捉婿,还有机缘尚公主。”
商枝进来听见薛慎之的话,很不满他的‘自暴自弃’。
薛慎之薄唇抿成一线,嘴角的笑意敛去,脸色微冷,“你听谁说的这些话?”
“戏本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书生十年寒窗苦读,一举高中,被点为驸马。”商枝扬眉,不知道哪里说错,惹他生气了。
薛慎之将一盘鲜果推到她面前,垂着眼眸道:“那些不正经的书,读起来打发辰光,看得多了,会变傻。”
商枝瞪他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拐弯骂她傻。
从来到这个时代不说吃鲜果,见都不曾见过,她拿着一颗半青半黄的李子,咬一口,又酸又涩,苦的眉毛都挤在一起。她想吐出来,又见两人盯着她,囫囵吞下去。
“不但说傻话,还做傻事。酸掉牙都不知吐出来?”薛慎之递给她一杯水。
商枝捧着茶杯咕噜咕噜喝完一杯水,嘴里的酸涩味冲淡了。
“你明知李子酸掉牙,还拿给我吃,存的什么心?”商枝捡起一颗李子,粗鲁的塞进他嘴里,“我是说傻话,咱们才不做那驸马。我可听说了,驸马是没有实缺的。最重要的,还是你找一个合心意的姑娘。”
薛慎之猝不及防,嘴里含着一颗李子,她柔软的指腹刮过他的唇角,他怔愣住。
听了她后半句话,动了动唇角,没有再多言。默默地咬开李子,酸甜的汁水在口腔中蔓延。
“好吃吗?”商枝见他不说话,眸子清冷,脸上看不出情绪,她凑近了盯着他,看得薛慎之微微有些不自在的移开头。“酸就吐出来。”她拿着用作擦汗的细麻布在他嘴边接着。
薛慎之望着她细嫩的手指,只觉得唇瓣隐隐发烫。
他拿开商枝的手,面色不变道:“不酸。”
“哦。”商枝收回手。
商枝日子虽清贫,却不曾做过粗活,与村里姑娘干惯农活的手不同,又细又嫩,柔软的掌心不见茧子。
秦伯言看一眼薛慎之,又看一眼商枝,突然眼底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领居家妹妹。
可不就是‘好妹妹’?
他‘看破’不说破。笑眯眯的说道:“丫头,慎之的身体就交给你了。”
商枝:……
秦伯言这句话她有种不止字面上的那一层意思。
——
离开酒楼,薛慎之带着商枝买了药苗和一些菜种子。
“牛肉都吃完了,只有熏的干牛肉条还剩一点。你还有几天回去?三四日的话,我再过几天上镇上采买。”商枝去粮油铺子买精米,这次降了一文钱,十四文钱一斤,她买了十斤。“我买几只鸡仔放家里养着。过两个月能下蛋,过年的时候杀了吃。”
“不必多走一趟,我带些吃的回去就好。”
薛慎之望着她的侧颜,皮肤是少见的白皙,额头上细密的汗水衬得肌肤愈发晶莹剔透。
她半蹲在地上,认真地挑选小鸡。突然,仰着头问他,“我没有买过鸡仔,你看这几只好养活吗?”
薛慎之静静地注视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眸光微微闪动,觉得商枝对他太好了。
所有好的东西,都以他为先。她准备养鸡,也是为了下蛋给他吃吧?
如果只是因为那两个馒头,几块腌肉的恩情,她的回报太过厚重。
喉咙一阵痒意涌来,他咳嗽几声,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可以。”
商枝买下四只小鸡仔。
一条街未走到底,背篓装满了,很沉。
“明日你要上山种药苗,坐牛车回去。”薛慎之背着背篓走向街边等着客人的牛车。
商枝拽着他的袖子,“不远,我可以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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