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晋帝虽然贪生怕死,偏执癫狂,自私又狠毒,却也十分自傲。
从一个掌人生死,高高在上的帝王,沦为阶下囚。
那些任他作践的人,如今手里握着他的生死,怒气填胸,死死盯着楼夙,恨不得在他身上凿出两个洞!
这么一些年,他将仇人留在身边,给他喂食毒药……想到此,元晋帝恍然梦醒,他愤怒的瞪向钟院使,心里嘶吼着:你也是和他一伙的!
他分明中毒,却被一个个给蒙蔽,是他太过自负,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所以才会认为无人敢欺骗他!可偏偏,他们欺骗了他!
是了!
李家的人来报仇了,钟院使为他弟弟报仇,也在常理之中!
想到自己一个皇帝,却被人戏耍得团团转,元晋帝胸口堵着一口淤血。
钟院使似乎看穿元晋帝想说什么,他垂着眼帘道:“钟家世代为御医,效忠皇室,钟鸣却死得不明不白。臣也问过苍天,若是忠诚换来的是无故tú shā,只因你们是高贵不可侵犯的皇族,我等卑微如蝼蚁,便能够任意的杀害,这样的人值得你去效忠吗?我心里很快有了答案,如此不辨忠奸,毫无仁心的昏君,是百姓是祸患,反了又有何妨?钟家并非愚忠,世代只效忠明主!”
而细数元晋帝登基以来的所作所为,皆与明主无关。
“皇上,您要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所以他落得如今的下场,是早已注定的。
元晋帝内心在咆哮,他是天子,他们都是他的走狗,他叫谁生谁便生,叫谁死便让谁死!
他们敢谋逆,内阁朝臣,断然不会放过他们!
元晋帝愤恨地瞪向襄王,弑父篡位,违背纲常,罪大恶极,绝无好下场!
襄王恭敬道:“父皇,儿臣并非弑父篡位,只是自保而已。”他扫视血流成河,死尸满地的大殿,唇边浮现一抹讥诮,“您如今中风瘫在床上,无法执政,从今日起,禅位给儿臣,静心养病。”
襄王入宫之前,便与薛慎之商量好名目,是元晋帝将皇位禅让给他。
从袖中拿出明黄圣旨,他从元晋帝系在腰间的荷包里取出yìn zhāng,盖在左下角,而后当着元晋帝的面,临摹他的字体签下大名。
元晋帝额头上爆出根根青筋,他眼底是狂怒之色,恨不得冲上前来,将造假的圣旨给毁灭!
他看向刘通,希望刘通能帮他,将他们的罪行给宣扬出去!
刘通却是跪在地上,请求襄王,“王爷,今后您是这大周国的帝王,太上皇便让老奴伺候。”
今日的这一切,不过是襄王等人将计就计罢了。
彻底反了元晋帝。
而试药的内侍无事,必定是事前就服用了解药。
刘通认为元晋帝落到如今这一步,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从他动宁雅与李玉珩开始,一步错,步步错。
襄王颔首。
元晋帝勃然大怒,怒瞪着刘通这个叛徒!
突然,元晋帝面容扭曲起来,腮帮子紧紧咬着,额头上的青筋抽动,脸色煞白,肉眼可见的速度,皮肤上渗出冷汗,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元晋帝的毒瘾发作了,浑身像有无数只的虫蚁在啃噬,不将他的皮肉啃噬殆尽,誓不罢休一般。那股子钻入心窝里的痒,想要抓挠,磨蹭,都是奢望,几乎要将他给逼疯。
而就在他承受不住,冲口嚎叫时,浑身的骨头在不断的疯长,断裂,冲破他的皮肉,有无数只手,将他的五脏六腑给捏碎。元晋帝浑身在打着冷颤,不受控制的全身抽动着,他觉得此刻自己仿佛在上刑,承受着千刀万剐的痛苦。
他睁圆眼珠,渴望而卑微地祈求着楼夙,希望楼夙能给他一颗药。
元晋帝内心一片悲凉,为自己的卑贱行为。他恨不得死去,可濒临死亡的恐惧袭来,下意识的求生。
生不如死的活着,倒不如死了,可如今是连死都是奢望。
楼夙冷眼旁观,看着襄王将章全都盖好了,垂着眼帘走出大殿。
禁卫军统领伤着胳膊,他跟着楼夙走出来,“国师大人,那一纸契书……”
楼夙看向净月。
净月连忙将契书还给禁卫军统领。
如果不是这一纸契书,只怕没有办法让禁卫军统领策反,今日还将是一场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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