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安慧宁没有看向他,直直地盯着挽妆,说道:“太子容轩送回凌府,由凌锦暮抚育。太子若无谋逆等大罪,不得废除,若是有罪,须有三堂会审方能定夺,不得夺其性命……”
“母后!”听得安慧宁这般说来,齐华脸上隐隐有了不悦之色。
挽妆见他们母子意见分歧,提着笔不知该写还是不该写,为难地在两人身上看来看去。
“写啊!”安慧宁见挽妆迟迟未曾落笔,心中即是火大又是着急,当下便猛烈地咳嗽起来,直至捂住嘴的帕子都被染红。
那帕子上好大一团的血色,挽妆被吓了很大一跳,犹豫再三也只好硬着头皮下笔,照着安慧宁之前的叙述写起懿旨来。
“还有……还有宸贵妃金一出身卑微,终生不得问鼎后位,死后不得追封皇后……”
“母后!你非得这样吗?”齐华听到此时,再也没能忍住心中的怒火。当初他答应安慧宁“废后不废子”,取得她的支持才能顺利地废了凌锦翾,可是既然已经废后了,为何不能让金一坐上皇后之位呢?这些年来,她虽是青楼出身,但跟在自己身边颇为乖巧,总是能抚慰他的烦闷,也待人温和,在宫中风评也是不错的。难不成,就因她的出身,而一辈子都只能让她望着那个位置却始终得不到么?还有死后都不能追封为皇后,这点未免太过分了些。莫说让金一知道,心中定会闷闷不乐,就连他听着也替她委屈。
“就这样写。”安慧宁没有理会齐华的不满,一直都盯着挽妆,催促她将旨意写完后,伸出手将旨意拿到手中仔细地看了看,再掏出自己的印信径自盖了下去。
“娘娘……”挽妆虽不喜那金一,但眼看着母子俩为了金一颇为闹翻的架势,心中还是有些不忍,便出声轻劝道:“娘娘不若再考虑一下?”
“妆妆,连你都觉得哀家过分吗?”安慧宁将旨意交到齐华的手中,看似对挽妆说话,实则却是对齐华语重心长地说起来:“哀家不是在意金一的出身,而是从那种地方出身的女子,心机若不够重怕早就死在那里,哪里还能爬上龙榻,有机会摇身一变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哀家也不是偏心锦翾,锦翾这孩子虽聪慧,但并没有那金一的心狠手辣,所以才会遭了她的道,自缢在冷宫。
这些本就是宫里的生存之道,哀家也不是因此怪恨金一,说到底,锦翾诞下轩儿是哀家的儿媳,金一诞下卿儿也是哀家的儿媳。只是哀家的儿媳是一国之母,必须要有博爱之心,容人之量,如果是个太心狠手辣之人,将来难保不成会危害到皇嗣。
皇儿,哀家怕的就是一旦她坐上皇后之位,得到那份呼风唤雨的实权,就会大肆迫害皇嗣,所以哀家才会力阻她登位。”
“母后……”听安慧宁说出这些肺腑之言,齐华有些动容,他以为她不过是在记恨锦翾之死,他知道她从来都是满意锦翾的,没想到她是在为他盘算,为他计较。
“皇儿,哀家的话也就说到这里了。你听与不听,哀家都再也管不到了。”安慧宁长长地叹了口气,“哀家视妆妆为亲生女儿,希望你将来无论何种情形下也要对她多加照拂,还有……你的弟弟齐安,他是哀家与先帝的老来子,自幼对他多溺爱,不过也正因如此,他素来贪玩,并无争位之心,你也要替哀家与先帝好好地照顾他。”
她的目光在说完这些话后,就一扫先前的浑浊,变得清澈起来,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
她带着贴身婢女,躲在屏风后面,偷偷地瞧着那个与父亲说话的人。那人生得可真好看,就是有些……眉宇间总藏着一丝的忧愁。那时她便在想,要是那人没有那丝忧愁,露出笑容一定更好看。
许多年了,她一直都想抚平那人眉宇间的那丝忧愁,可直到那人没了,她也没能如愿以偿。她想,他的那丝忧愁,大概只有那个叫问雪的女子才能抚平的。他对她恩宠有加,打破先例,后宫内只有她一位皇后,他说他给不了他的真心,却可以像对妻子一样地对他。他说过的,承诺的,全部都实现了。她得到了他的宠爱,却得不到他的爱。
她就要走了,她似乎能看见绚烂盛开的彼岸花,还有藏在那些花儿深处的木桥。
奈何桥,她听说在奈何桥边上会有孟婆,孟婆会给每一个到来的人一碗孟婆汤,喝了之后就会忘记前尘旧事。
如果真的是那样,她喝还是不喝呢?
她的眼带着疑问,缓缓地在挽妆与齐华的面前闭上,抚着挽妆发丝的手也随之掉落下来。
“娘娘……”
“母后……”
她走了,就这么走完了属于她的一生。挽妆望着她的脸,平静从容,还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似乎在说她终于可以不用再等那个人了,那个总是让她孤零零地在栖梧宫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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