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日就是上元节,宫里的年节并未放完,好些家在外地的御医们都还没回京,使得太医院人手有些不足。
因为玄谙突然病倒,司南封日夜忙碌,沈澈又接手了病重的侍儿,太医院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见此情形,慕禅正好向太后告假,说是暂时搬回存药房,帮忙取药煎药。太后担心玄谙身子,自然巴不得太医院多费些心,只是嘱咐慕禅隔日进宫给钱妃针灸时过来看看她。慕禅却婉拒了,只道这两三日沈澈要去澜碧宫,自己就不用单独去为钱妃针灸了。太后面色失望,却还是拉着慕禅的手,又反复叮嘱了,上元节那晚一定要来暖福宫和她一起过。面对太后盛情,慕禅只得点头。但期望这两三日回到存药房能让自己的心清净一下,也好梳理梳理情绪。
从昨日回到存药房,慕禅将送药的事儿都交给了成之浩,自己却不曾再踏入内宫半步。
忙碌了一整天,眼看天色已晚,慕禅正准备烧水做饭,司南义却上门来,说是他爹爹召集了在太医院值守的人一起用晚饭,也好安排接下来几日的人手。本想推辞,可一方面抵不过司南义的央求,一方面又是院使大人要借此安排工作,慕禅觉得自己是若不出现怕是不妥,只得答应过去一趟。
让司南义在门外等着,慕禅换上一身素色薄棉裙衫,罩了件藕色的披肩,理了理发髻别上一支玳瑁簪子,这才提步出门去了。
一路司南义都兴奋地讲着他在家中过年的情形,略显稚嫩的脸庞上满溢的微笑让慕禅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许多,久违的笑容也在眉眼之间缓缓地绽放。
“所以呀,小禅,父亲提前回宫里我不知道多高兴呢,如今也可天天去帮你了。”司南义的鼻头被冻得红红的,却仍然难掩面上的欣喜,半拽着慕禅的衣袖,是一刻也不愿放开的样子。
眼看太医院就要到了,慕禅停下脚步,拉开与司南义的距离,小声道:“过了年你就又该长大一岁了,怎么还是像个孩子。”
“好好好,我不拉你就是。”最怕慕禅说他是孩子,司南义赶紧放开扯在手中的衣袖。
理了理被司南义拽得有些发皱的袖口,慕禅摇头无奈的笑笑,这才和他一起入了太医院的诚慎堂。
当中一方长桌,除却首座,两边各有四把座椅。身为院判的司南封居于首座,侧首一边是沈澈,一边是另一位年长些的御医,另外就只有两三个医士和吏目,以及成之浩还有慕禅自己了。
与司南义比肩而坐,慕禅静静地端坐在末尾,等上了菜,也默默的夹着吃,并未出声。只是身边的司南义不停地凑过来耳语,又忙着给夹菜,惹来司南封的注意。
“小义,你别烦慕禅。”严厉的呵斥声响起,吓得司南义手上筷子一松,就掉在了地上。
慕禅见状,赶紧埋头去拣,却一把和身边也探腰下去的司南义碰在了一起,“啊”地一声,额头磕得生疼。
“小禅,你没事儿吧。”司南义脑袋硬,自然不觉得疼,可看到慕禅捂住额头,面色艰难,吓得赶紧问道。
“让我看看。”耳边传来低声一唤,慕禅下意识地乖乖拿开手,扬起头,却看到了那双自己不愿再对视的眸子。
转头看了看司南义头上,沈澈回头,着慕禅额上指腹大小的一点红印,上面隐隐透着血丝,略蹙着眉道:“你撞上了小义头上的发钗了。跟我来,得先上点儿药。”说完,又转身对着司南封道:“院使大人,请准许下属带慕禅先去擦药。”
“大人……”慕禅望着司南封,不想他点头。
“去吧,正好此处离你的惹翠园很近。只是快些回来,还有好些事情要安排。”司南封不疑有他,这厢答应了,那厢还狠狠地瞪想要一同去的司南义一眼,吓得他收回步子,几乎缩了半个身子在桌下。
沈澈得了司南封的首肯,起身便往惹翠园走。见情形如此,慕禅只得起身,向司南封福了一礼,赶紧迈步跟上。
出了太医院,向左绕过几个回廊,再经过一片药圃就是惹翠园了。
沈澈停下,轻轻叩了叩门。不一会儿玉竹就过来把门推开,见跟着身后的竟是慕禅,欢喜地紧,上前赶紧拉住她:“慕姐姐,您怎么来啦!”只是凑近了才发现,慕禅额前竟红红的一块,丝丝血痕几乎要透出来,吓得玉竹赶紧又拉住沈澈道:“师父,慕姐姐受伤了呀!”
“嗯,我这不是来上药么。”慕禅伸手拍了拍玉竹的肩,让他不比太过惊慌。上下打量了他,点头笑道:“才半月多没见,玉竹竟长高了许多呢。”
“是吗?”玉竹双目闪动,兴奋地几乎跳了起来:“姐姐和师父进去吧,我这就去泡茶。”
“过来吧。”沈澈见玉竹离开,转头淡淡地吩咐了,这才推门进屋。
屋中一股淡淡的药香,一如沈澈身上的味道,那样熟悉,让慕禅觉得头有些晕晕的,也不知是不是被撞伤了,还是其他的原因。静静地看着他过去点燃灯烛,取出药箱,慕禅又赶紧埋首,不愿和他面对面。
“茶来咯。”玉竹欢快的声音随着开门声想起,两杯热气腾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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