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深夜,月光也异常皎洁起来,勾勒出一道道宫殿弧线,将整个云瑞朝的皇宫照得清清朗朗,分分明明。
因为沈澈袭了爵位,又是太后的外甥,有随意进出内宫的腰牌。在加上正好钱妃娘娘玉体违和,两人又是太医院的,而慕禅则扮作随行宫女,所以没费什么周折便通过了内宫守卫,进了云瑞皇朝正真意义上的后宫。
因为只是存药房的女官,平常都是在内宫边儿上的各个下房走动,第一次来到后宫,慕禅借着月光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暗红的高墙如凝固的血一般,颜色颇有些碜人,而反射着月光的五彩琉璃瓦也显出些幽幽的青绿颜色,偶尔一两盏点燃的宫灯随着凉风摇动,使得整个后宫里透着股子死一般的冷寂。重重一嗅,仿佛还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儿味,让慕禅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了,冷么?”沈澈侧头望着慕禅,发现月光下她白皙的脸庞竟氲起一层淡淡的银白色光晕,皮肤薄的就像蝉翼,仿佛能透出里面的血肉来。
“没有,只觉得这儿有些阴冷罢了。”慕禅心中奇怪。因为父亲是大夫,从小就喂慕禅吃家传的祛寒丸,即便是下雪天慕禅都不会觉得冷,如今着后宫着实透着古怪,竟让自己冷得打了个寒颤。有些害怕,慕禅不由得向着沈澈的方向靠了靠。只是抬眼看见月光将自己的影子投射在宫墙之上,竟和沈澈的半重叠在一起了,仿佛两人在挽手相行,只觉得心下一紧,又赶紧挪开了两步。
“跟紧我,过了前面的回廊在走一会儿就是澜碧宫了。”沈澈并未发觉慕禅的不妥,又叮嘱了一遍。
临近澜碧宫,远远便看到一双橘红的宫灯挂在檐下,照的本就是朱红的“澜碧”二字幽幽然然,很是鬼魅。
门口守了两个内侍,见是沈澈来了,赶紧哈腰作福,拉开大门,双双请了两人进去。只是刚进门一股浓烈的药味儿并混合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直直灌入鼻端,惹得慕禅差些呕吐出来。
看慕禅表情讶异,沈澈解释道:“钱妃从今早起就一直下血,体虚无比。胎儿怕是过不了今夜了。”一边解释,又一边领了慕禅径直来到澜碧宫的花厅旁。
左右打望了一下,除了来来往往的宫女,竟瞧不见侍儿,慕禅急了,暗暗拉扯了沈澈的衣袖,低声道:“侍儿不在这儿呢。她本是钱妃娘娘的贴身宫女,怎会不在身边伺候着呢?”
“难道也被叫去御前问话了?”沈澈猜测道。
“那请大人在这儿帮我放风,趁着大家都在照看钱妃娘娘,我去后院的下房找找。”慕禅望了望,见几个御医都围拢在内屋的屏风外面凑头商议,似乎都没注意到两人的出现。来往的宫女更是神色匆忙,脚下不停。既然此时澜碧宫如此混乱,慕禅便想悄悄地去侍儿房间看看,或许能找到那张救命的方子也说不定。
抿唇想了半晌,沈澈才缓缓点头:“也只得这样了。不过,我得随你一起去找。”沈澈自然不放心让慕禅一个人溜到后院去,人毕竟是自己带来的,万一被发现了也不妥。
“这……”看着沈澈望着自己,慕禅却也说不出话来拒绝,只道他竟不舍自己独自去犯险,心头不觉有些暖意升起。
幸而此时钱妃病重,来往的宫女和内侍们又以为沈澈和慕禅是来替钱妃会诊的,没有过问什么。两人均沿着屋檐下的暗处走着,巧妙地一一避过了众人视线,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主殿后面的杂院。
轻轻推开院门,发现空地后面竟是一溜的小门,这澜碧宫的侍女房竟有四五个之多,看的慕禅和沈澈都有些为难。毕竟不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吧。
“我记得侍儿说过,她是仅次于管事姑姑的大宫女,住的是独床小间儿,其余的宫女和内侍都是住的两人一间。”慕禅说着轻轻走过去一间屋一间屋地推开来看了,这才在左边第三间停了下来:“应该就是这儿了!”沈澈原本在杂院门口放哨,见慕禅招呼自己过去,又左右打量了一下,将院门又锁好这才提步悄悄过去。
两人进屋把门关上,却发现屋子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沈澈只得从怀中掏出火石,拿起当中茶桌上的一截白烛点上,用衣袖遮了,低声道:“你赶紧找,我看着门。”
“嗯。”没有耽搁,慕禅已经开始翻找了起来。先是找了床榻,再翻了旁边的几个杂物柜子,却都没有那张药方的影儿。
正准备去屋角窗边的衣橱也找找,慕禅突然发现眼前一黑,知道定是沈澈把蜡烛灭了。正要转头问,却发觉手上一紧,一股子淡淡的药材苦香之味灌入鼻端,下一刻自己的已经被沈澈用力地带入了衣橱之中。此时怕慕禅叫出声,沈澈一只手掌还紧紧地捂在慕禅的了面上。等两人都进来了,沈澈将柜门从里面拉拢关上,“嘘”了一声,示意慕禅不要出声。
果然,不一会儿,房门吱嘎一声也被打开了。又是一点微弱的烛光亮起,紧接着传来一阵翻找的声音。
晓得房里来了其他人,慕禅吓得动也不敢动弹一下,因为自己的嘴被沈澈一只大手给捂住了,只得睁大眼睛,透过柜门留的一个小缝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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