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纪年一百五十二年,年关,大雪初晴。
南北英豪齐聚飞云阁,焚香祭天,以待明主。
这是几十年来,以水墨音为首的南武林和以陌子雪为首的北武林首次聚在一起。
四国的国君闻言,皆派遣了不少细作前往打探消息。
来的人太多,直将那飞云阁外围的水泄不通,陌子雪只得提前一天将祭天台设在了飞云阁外的空地上。
那日,陌子雪依旧穿了一身紫袍,齐腰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半闭的眼睛里一些深深浅浅的影。身边,是白衣胜雪的水墨音和蓝衣蹁跹的白水。
刀歌抱着自己的那柄爱刀跨立在高台之上,闪亮的眼睛扫过各方势力。对面有一人,着黑色护甲,面上一条细细长长的刀疤,却并不难看,出现在他那张狂气横生的脸上反倒是相得益彰。那人便是铁由了。
正午时分,冬之阳光暖暖的照在大地上,祭天仪式正式开始。
陌子雪手执三香,率先朝天三拜,清冷庄重的声音如同从天际传来,带着震慑人心的威寒:
仰苍穹之远兮,极天地而拜也。
盼上神之灵兮,现明主之影踪。
假六合之力兮,定宇内之乾坤。
籍日月之德兮,扫天下之魍魉。
动身以无间兮,承苍生之怨泣。
酆都鬼唱三十年,天下挥兵三百战。
阳调一响九天彻,辞别天地归来兮。
几万人的场面,安安静静的听不到多余的响动,只有陌子雪的声音飘荡在天地间,久久不散。
阳调一响九天彻,辞别天地归来兮—辞别天地归来兮—归来兮—他站在那里,形象如天神般高大,已是在那些天下英豪心里竖起了一座王者的丰碑,让人不自觉的臣服于他,他祭天,那些人却好像是在拜他,如信徒对神的仰慕。如臣子对王的朝拜。
太阳渐渐的升高,开始有一些人因为双腿麻木而放弃了跪拜,就好像平静的湖面,荡起了圈圈涟漪,那涟漪层层扩大,打破了肃穆的气氛。
“三王子殿下,时间快到了。”魅姬揉了揉发麻的腿,凑到雪邝的耳边悄悄的道。
“本殿下知道。”雪邝瞪了她一眼,亦有些心急的望着祭台上。该死的,怎么还不结束?他煞费苦心的刚布置好飞云阁的祭台,陌子雪就换了地方,害的他昨晚上已一晚没睡,就是为了今天的计划。时间就快到了,可该死的祭天仪式怎的还不结束。
他往四周看了看,脸色有些发白,这几万人的场面他总不好直接冲上去的吧。
水墨音居高临下的将那几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露出一丝讽笑。真是个愚蠢的人,给他人做了嫁衣裳还茫茫然无知。
那一丝笑意落入了白水的眼里,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道:“墨音,你笑什么,怎的那般奇怪?”
水墨音的脸上恢复温柔,贴近她的耳旁细细的为他解说起来。白水越听越好笑,瞥了一眼雪邝又望一眼陌子雪,小声回道:“我道这种事,只有我师父才做得出来,不想墨音你也跟着同流合污。”
墨音轻轻的笑着:“小水,你就等着看好戏吧,马上就要开始的了。”
真的,马上就开始了。
飞云阁里面的钟声响起,正午到。
那太阳从头顶直射下来,便是在这冬天,也带了一点热度,祭天台上,香炉之中,青烟袅袅。
浓郁的松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司仪高声喊道:“祭天仪式,成。起!”
那几万人就着这声高喊齐齐的站了起来,一抬头,便看到了那奇异的景象。
祭天的时候,陌子雪是背对着众人的,此刻却已经是转过身来了,高台之上,他临风而立,袅袅青烟中,那宛若天神的身影更显得出尘脱俗。
他的身后,竟有万丈金光射出,那金光以他的身子为中心,将他整个人都笼在光圈之中,他因为是面对众人,并未发觉身后的异象,正准备抬腿走下祭天台,见得众人面上的表情,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疑惑。
下面却已有人开始呼喊了起来:“明主现身了,明主现身了啊。”
“原来飞云阁主就是天命所归之人啊。”
那声音此起彼伏,如一点火星投入干燥的大地上,以风一般的速度而成燎原之势。场面开始沸腾起来,议论声,呐喊声,惊呼声连成了一片,如波涛汹涌的海面。
雪邝脸色铁青铁青的望着高高的祭天台,恶狠狠的目光盯着那金光笼罩下的陌子雪,牙齿咬的滋滋作响。
“三王子殿下,刚才你怎么不上去啊。”那魅姬的语气带了一丝埋怨的意思。
“闭嘴!”雪邝瞪了她一眼:“没看见这么些人,本殿下如何上去?”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上祭天台的借口。那陌子雪不是故意的吧,故意将祭天的时辰放在正午?不会,他摇了摇头,他昨晚上做的很小心,绝对没有什么破绽。何况那两人也是今早才匆匆忙忙的赶回来的。
他低下头,阴寒的眼盯着脚下的黄土地,带着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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