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人,虽淡薄名利,却是真正才智双全的人,若是他来当那中都的主子,天朝也不会这么早就亡了吧?!
只是他那样的人啊,黑暗寒冷里好似有春阳的温暖,笑得眉眼弯弯:
“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本来也不是哪一家,亦没有那千秋百代的君王,能者居之吧。”
和他的潇洒超然想必,她们这些人,似是显得俗气了些。
白水回忆这些的时候,白萧松抖动着他的长胡须,一张老脸上清晰的刻写着孩童般的不乐意:
“丫头,你说那叫青离的黄毛小儿做得了天下的明主,爷爷我不信,可明证否?”
“如此,便试上一试吧。”白水一转头,清清凉凉的道。
这便有了渔家女演好戏一场,验明君破网搂鱼。
白萧松围着青离左转一圈右转一圈,这里捞捞哪里敲敲的,如同资深的大师在审核一件刚出窑子的青瓷,不时的点头或者摇头,青离毫不在乎他那无理的举动,甚至于连白萧松的手摸上他的脸亦只是微微翘了翘嘴角,只将一双烈日般灼人的双目放在白水的脸上。许久许久,方才平息内心翻涌的巨Lang。
她活着,她竟然还活着?她真的活着,现在,此刻,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原来这世上是令人感到幸福的不是终于拥有,而是失而复得。
于是,那些夜夜不成眠的残梦,句句不成调的悲歌,皆变作了幸福。如同原野上的一点火星,只一瞬间,就点亮了他漆黑的夜空。他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又好似什么话也不想说,就这样看着她,安静的看着她。
他好怕,便是一个眨眼,她就会从他的眼前消失,像无数个夜晚做的美梦一般,留不住她的笑,只能伴着冷冷的空气任寂寞蔓延。
她对他情感,她清楚的知道,不属于友情,不属于亲情,亦不属于爱情。只是就是那般的懂得他的心思,比了解自己还要透彻。
所以她明白他的害怕,她轻轻的走上前,伸出柔软的双臂,圈住他的腰身,无视白萧松那瞪得死人的目光,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胸膛:
“青离,我回来了。”
他回抱着她,这个睥睨天下的君王终究为了那仅存的一份纯情软了刚强,那一滴泪滑落,湮灭了所有权欲的烛火:
“水,久违了。”
面面相觑的将士们早已被眼前的一幕幕惊的说不出一个字来了,却是谁也没有看到,在远处的小丘后面,有一个清丽的女子,捧了热气腾腾的食盒跌坐在尽是黄尘的地上,苦笑声中,泪水化了精致的妆容。
陌子雪忙着击退军中的瘟疫,无暇攻打滁州的北门,青离苦无攻城的策略,南门的战役也停止了下来。战事暂时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平静中。
是夜,月朗星稀。
白水坐在青丘之上,望着那座近在咫尺的城,冷的如同一座雪中的冰雕,目光寒死箭,飞进城里去,朦胧的夜色下,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藏起情绪,神色叫人看的不真不实,却不知到底是在看那座城,还是在透过那座城看守在北面高地上的那个人。
“你还爱他?”青离坐在她的身边,抱着一罐子好酒,没有问她是怎么活下来的,没有问白萧松的身份,没有问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只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一针见血的戳破皮肉。
“你说呢?”白水收回自己的目光,捞过他怀中的酒坛,一运掌,拍开上面的泥封,赞了一声“好酒”,便抱紧坛子,一仰头,咕噜噜的喝去了许多,再看他时,眸子里一丝邪魅,似笑非笑的模样,青丝在风里飞舞,冷艳的不可方物。
“呵呵,”青离笑了一声,道:“水,你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白水站起来,做了一个反弹琵琶样儿的舞蹈动作,手走灵蛇,软如绸带,腰似柳枝,柔若无骨,寒而不僵,魅而不妖,诱惑至极。她说:
“青离,当年药王谷初见,你虽满是伤痕,奄奄一息,却拼的全身功力,护得自己的五脏,我便知道了你,那一股子散不开的戾气,怕不完全是为了苦难的母亲,亦想要洗刷你内心的仇恨,你完美的上演一场又一场的好戏,骗过了天下人。却一步一步距离你的目标更加的接近。我知你的野心,你想要这江山,所以我在你的面前坠崖,给了你一个发动战争的理由。”
她又喝了一口酒,语句有些破碎,但依然坚定清晰:“你和他是这世上同样优秀的人,霸者的道路,注定了你们不可能成为朋友,所以你与雪月结盟,只是缓兵之计。三年之前,我或许会在你和他之间,做一个痛苦的选择。但是现在我会帮你。
帮你得到这万里的河山,因为从不信天下人的你,唯独信了我,也因为,作为墨家后人的你,能做的一个仁君。而我……,”她将酒坛子扔给他,望向夜的苍穹,语气铿锵:
“我要他的心,他的人,他的命!我要毁了他的一切,叫他的生命里没有阳光,没有温暖。没有雨露,没有希望。叫他生生世世活在黑暗的炼狱,而我,就做他的光,他的眼,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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