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就在这一次的小朝会上见个真章了。
小朝比起大朝来,还有一个明显的不同,那就是臣子与皇帝一样是坐着参与的。所以当群臣象征性地冲皇帝一拱手后,他们便按一向以来的规矩坐了下来,而后由吕中和宣布:“今天的朝会就开始吧。”
他们照着以往的规矩,先商讨一些治国的事情,比如税收——已是秋天了,各地的粮税也该征收了,自然是大事——还有就是某地有什么灾难,需要朝廷拨付一定款项的老套。本来在这些事情上,因为代表着各自的利益,这些臣子们也会争论一番,但今天却绝然不同。这些对大宋国来说都是顶重要的事项,几个官员们都说得很简单,得出一致的结论也很是顺利,不过半个时辰就将这些都解决了。
如果寻常时候在政事上能有如此效率的话,大宋朝的发展和腾飞就指日可待了。但这只是一个个例,因为在这些官员的心目里,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比之后要展开的问题更要紧了,因为它关系着他们各自的将来。
眼看着其他政事都已经说完了,吴敬滋便冲刑部尚书廉重如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既然是朝廷要员,这廉重如自然不可能独善其身,真是个无党无派的人氏了,他和吴家关系颇为密切,这次也是得了吴家首肯后才打算朝方家发难的。
但是,还没等廉重如开口呢,此事的另一关键人物方远山就抢先开口了:“我这里有一些几大州县的巡抚呈送进京的奏章,各位可想看上一看么?”他说着,便从身旁的矮几上拿起了一叠十多份的奏章。
这些奏章里写的是什么,大家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但似乎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大公无私,这些人还是演戏般地询问道:“不知其中写的是什么?”
“便是有关最近在我大梁城里无法无天的许惊鸿的事情了。各位大人,自此人进入朝堂之后,便一直目无法纪,什么事情都敢为。手上更是沾染了许多人的鲜血,但因为其背后有人撑腰,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敢提,想来真是让人心寒哪。”说着,方远山把目光落到了许万友的身上,发了一声冷哼。
这举动,让许万友很是有些发窘,今天许正年因为身体之故并不曾参与朝会,所以他便成了许家的最高地位之人。但是,一向不怎么对朝事感兴趣的他,对这样的争斗也很是生疏,在被方远山指着鼻子骂了后,他竟也难以立刻作出反击来。
对于许万友的反应,方远山是很满意的,他正是吃准了对方的这一点才如此发难的。不过,他也知道事情不能太过,只要压住了对方的气势便可,不然就要弄巧成拙了。所以很快他就回到了自己刚才的话题:“好在这天下一心为公的人还是很多的,这几位巡抚就为了我大宋的安宁上了这几道折子,建议朝廷将此等人驱逐出去。各位大人,我等为社稷之安,是否应该如此呢?”
知道今天将有人要对自己发难,方远山的策略就是先向其他人发难,只要能把这次朝会的主动权掌握在手,或许就能安然度过这一关了。而且,一旦真确定了许惊鸿的罪名,那么他们再想对自己下手可就有些问题了,毕竟他方家的许多事情都是许惊鸿给刨出来的,一旦他本身出了问题,那这些证据还能站得住脚么?
这就是方远山在家里闭门苦思了几日后,得出的最佳方案,以攻为守!
但方远山却还是小看了这些同僚想要将方家拿下的决心,只当他们只是在发现有机会时才会下手,现在风向变了,就会有其他的想法呢。
果然,在其把话刚刚说完,一个声音便响了起来:“这些人是因为忠于朝廷才上的奏折?我看未必吧,他们忠心的只是你方家,为的就是帮你排除异己而已!方大人,不知对此有何解释哪?”
竟有人当面拆穿自己的说话,这让方远山登时便愣住了,这分明是在打人脸了,这可是官场中极少有的事情啊。而当他转头看去,发现说这话的居然是一向以来与人为善的楚灵亦时,更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其实何止是他,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皇帝都愣住了,实在想不到替许惊鸿出头的竟会是楚灵亦这个与他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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