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运行了三个周天之后,他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一堆篝火将他的面庞照得通红,十五突然躺在地上仰望天穹。
漫天星辰,璀璨无比,但是没有月色。
星辰的光芒虽然微弱,但是天空中悬着的星辰何止千百?大片大片的星辰汇聚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片苍穹,更胜月光。
十五看着天空的时候,微微笑了笑。他从怀中拿出海螺,这可是他唯一能够说话的器具了,又或者说这是他唯一能够说话的对象了。
“呵呵……素璃……”但是他却竟不知要说什么。或者他只是想听听素璃的声音,在说了四个字之后,他便再也说不下去。
他将海螺放在胸膛,或者将它放在耳畔,又或者拿在面前,在篝火的火光下仔细观看。他竟有些痴了。
“十五公子,可有何事?”这是素璃的声音。
十五笑了笑,微微闭上眼睛道:“素璃……呵呵,我想听听你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听你说话……不管什么都行……”
海螺没有回音,是素璃又离开了,还是她也沉默了。
秋风渐渐紧了,但是十五却并不觉得冷,偶尔有几声狼嚎传来,他倒也不怎么在意。只是这里竟然也有狼?
过了良久海螺中才传来素璃的声音,她道:“要不素璃就说说小时候的事情吧……”
十五当然很愿意听。
素璃道:“我小的时候,正是我们国家和蛮族战争之时。那时候父皇好几天甚至好几个月都不会来……我就只好一个人去海边玩,所以我就捡到了这颗海螺……但没想到,在几年之后还能听到十五公子的声音……”
“也正是那时候,我碰到了小狐……她是一只金色的小狐狸……”……
素璃说着,十五听着,他从来都没有打断,直到素璃说那小狐狸被蛮族抓去,死了,她的声音才戛然而止。
她像是在缅怀。微风中,十五能够隐约地听到她在低泣。
十五终于开口道:“素璃,你……你现在在做什么?”
他的心跳陡然间加速,他似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也同样能够听到素璃的呼吸声。
素璃道:“我在看漫天的星辰……”
十五呆呆地,素璃竟也如他一般在仰望漫天繁星,这是默契还是心有灵犀,十五只当是巧合道:“呵呵……我也是……好美的星空……”
也已深了,静了。
十五也沉沉睡去,但是在睡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广场。这究竟为何?那年丰村竟像是他的影子般一直缠绕着他,只要他一闭上眼睛,那一幕幕画面就会出现。
十五只觉自己的手臂很痛,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竟有一匹狼在咬他的手。
狼?又是狼?
十五的动作非常快,他的银蛇剑已经刺穿了狼的喉咙,竟连一丝哀嚎的声音都不曾发出,它死的很快。
恐惧,痛苦都还未来得及体会。
那匹狼死了,十五的手臂上全是鲜血。
看来孤身一人行走在外倒也不怎么方便,至少想要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除非上树,否则就是找家客栈。
孤身一人,倒也真是寂寞孤独无助。
十五脸上有了一丝苦笑,此刻的天空已经有了一丝曙光,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暗的。怪不得那匹狼才敢来咬十五。
狼果然是孤独的生物,又是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物,只是那匹狼似乎做错了,它应该当先咬断十五的脖子,否则很容易被杀。
十五又摇了摇头,这是不是告诉他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要心狠手辣。
十五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可是这种心境究竟是因为狼还是因为孤独?他起身,向着曙光的方向前行。
森林,十五正身处一片丛林之中。他想要找找人问路,他就想即可就到月牙湾。十五又不禁感叹,若是此刻他会御剑飞行那该多好。
瞬息万里,只在顷刻。
当然,这似乎不可能,他走着,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大喊:“救命,救命……”是个男子的声音。
十五脚步一顿,快速向丛林的深处钻去,很快他就看到了狼群,很快就有一个异常落魄的青年映入他的眼帘。
他身上已被狼咬下了几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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