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铄见谢涵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愁苦,虽然疑惑,可也没多想,以为她是为父担忧,便拍了拍她的头。
“想什么呢?该不是二婶的话吓到你了吧?放心,这一路上祖母和我母亲都安排好了,你们不走水路,走官道,有骡车和马车换着用,用不了半个月应该就能到扬州了。”
“还请大表哥帮我带句话给外祖母,多谢外祖母费心了。”谢涵规规矩矩地站了起来向着上房的方向磕了个头。
可巧这会余婆子端了一碗汤药过来,见谢涵磕头,虽没说什么,可也暗自点了点头,喊红芍过来伺候谢涵喝药。
王氏见顾铄不走,以为他还有什么话想单独和谢涵说,忙借着这个机会起身告辞。
谁知顾铄见王氏满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哪还能不明白她的心思,也忙起身要离开。
谢涵倒是飞快地把那个九连环装进盒子里让红芍放到了绿萍手里,有王氏和余婆子在,顾铄只得示意绿萍接过了这九连环,也满含深意地瞥了谢涵一眼,怏怏而去。
谢涵这才真正松了口气,正想着累了歪一会时,却忘了案几上的汤药还没有喝。
“表小姐,这药该凉了,还是趁早喝了吧,大夫说了,不吃药你身子不好好,身子不好的话你怎么回南边去看你父亲呢?”余婆婆站在一旁催促道。
“可不是这话,司琴,给我找一块蜜饯来。”谢涵见余婆婆站着不动地方,猜想她是要亲眼看着自己喝药,便主动端起了碗。
司琴听了放下手里的活,从窗台上端了一只青花小瓷罐下来放到了谢涵面前,洗手捏起了一块蜜饯待谢涵吃完药放进了她的嘴里。
喝了药,谢涵借口累了要休息一会,把人都打发走了,让司琴给放下了帐子,瞅着没人,忙把瓷罐里的蜜饯倒在丝帕上,把枕头下的麻黄放进了瓷罐里,然后再用蜜饯埋上,做完这一切,谢涵便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了,只好躺了下来。
谁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听司琴说三舅太太李氏也领着一个丫鬟进来了,谢涵忙爬了起来,让司琴把帐子挂了起来。
李氏身边只有一个奶娃娃,所以没有合适的衣服送谢涵,临时再做显然不赶趟了,因此她给谢涵送了六十两银子的盘缠还有几样小姑娘用的首饰。
谢涵却之不恭,只得收下了这份厚礼,因为她知道,李氏应该不算太富裕,顾珉在兵部挂的是闲职,薪水不会太高,平时居家过日子所仰仗的不过是府里的月例,而庶子分家后是没有多少家产的。
李氏走后,谢涵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去年她和父母一起进京,顾府的长辈们基本都给了她一份不薄的见面礼,除了衣料还有不少值钱的首饰,年后来拜年又给了一份不薄的压岁钱,好像都是金锞子。
后来,母亲病没了,母亲平时用的那些值钱的首饰什么的奶娘都替谢涵收了起来。
前世的谢涵一开始并不太明白金钱的意义,可父亲没了之后她见了太多的冷暖,因此她深知金钱的重要。
这一世,顾府她是不打算再回了,故而所有贵重东西她必须都带走,可她又不敢惊动余婆子和红芍、红棠,只能偷偷地嘱咐司琴和司棋。
司琴倒还好说,到底大两岁,今年十三了,她从谢涵出生起便跟着谢涵,多少也会看一点别人的脸色,而司棋就差多了,她才十岁,脸上还是一团稚气,心里藏不住事,偏又见不得谢涵受委屈,所以谢涵一般有什么事情都不跟她商量。
好在这两人都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对谢涵绝对忠心,要不是有她们两个护着,谢涵上一世只怕还活不到十八岁。
当然,这可能也因为她们两个都不是顾府的家生子,因而便没有那些千丝万缕的裙带关系和顾虑,只一心一意地对谢涵好。
想到这一点,谢涵干脆和司琴、司棋说起了扬州话,左右她们平时玩闹的时候偶尔也会说说扬州话,毕竟她们三个来京城还不到一年,京城的官话学得并不是很好。
谢涵正歪在炕上叽叽咕咕交代司琴、司棋收拾什么东西时,只见二姨太太顾玡领着何青和何悠来了。
顾玡和谢涵的生母顾珏一样,都是顾家的庶女,且顾玡也同样嫁了一个出自寒门的进士为夫,原本何青、何悠也和谢涵一样,都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可惜二姨父何昶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下了大牢,后来据说死在了牢里,因此顾玡母女三人也和谢涵一样,寄居在了顾府。
幸好,由于是罪臣之女,何青和何悠两人便失去了联姻的可能,最后都嫁给了商贾,至少一辈子衣食无忧。
说起来,上一世的谢涵和何青、何悠两人其实走得都不近,一方面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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