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走到了正中桌后,大马金刀地坐下,将手指在桌上笃笃地点了几点,轻笑着道:
“嘿嘿,今日便要你给这些为你挡箭的领民一个说法!行刑!”
那瘦长汉子咯咯一笑,将旁边的一块黑布罩幔取了下来,露出了一张铁椅子:这张椅子,扶手极长,长到手肘靠在后面,手掌伸到了头,外面还有二三寸的扶手余出;凳脚极高,高到人坐了上去,两脚根本够不到地面。
椅面、椅背、扶手上面布满了两分左右的尖刺,只有手掌安放的部位平坦。座位的胸、腰、大小腿、上下臂,乃至颈部的位置,都装有铁环,并可按犯人的身材不同进行细微的调节。
整个椅子上面光泽黧黑发暗,似乎浸润了不知多少鲜血进去。人若坐了上去,这些尖刺就刚好穿透神经密布的真皮层,在自身重力之下,只会越来越疼,疼到你身躯挣扎扭动,然后不断地扎出新的血口来,偏偏血还出得不多,让犯人能熬得下去。
这汉子转头对苏明海嘻嘻笑道:“这椅子可还威武不凡?它有个名字,叫做‘突地吼’,不知道坐了上去,待我一样一样整治下来,看你是不是能吼得地板也翻转过来……”
两个大汉过来,架起了苏明海。他现在身体虚弱,身上伤口皆未愈合,左小腿的断骨更是肿的如葫芦一般,反抗只能吃上更大的苦头,索性由他们将他带到椅子上坐定。
这椅子全由铁制,重量怕不有个六七百斤,苏明海诺大个人坐了上去,竟是纹丝不动。那两个大汉将铁椅上各处钢环锁紧,退到两侧站定。
一股似臭非臭、似腥非腥的味道慢慢接近,却是一旁的瘦长汉子走将上来,伸掌扶住了苏明海的肩膀,猛力向下一按!
椅面上的尖针立时刺进臀下,苏明海吃痛,本能的双肘用力,臂下又是一阵灼热火痛,无数尖刺纷纷钻进皮肉里来。整个身子再无可借力之处,又是向后一仰,背后又是火辣酸麻……整个人腿下臀后,肘底腰背,皆被刺满了钢针,再也动弹不得。
这汉子只按了苏明海一掌,就已考虑了他以后一步步本能的神经反应,立时结结实实地把苏明海固定在椅子上,疼痛让皮肉不由得痉挛起来,但越痉挛,钢针造成的痛楚就越大。苏明海咬牙硬忍,却是越忍越痛,到最后皮肉麻木,才渐渐消停下来。但仍然放轻了呼吸,因为每一次呼吸,都会带来钻心般的滋味——而且皮肉麻木后,逼迫地全身肌肉都放松下来,从而对痛苦更加敏感,若是碰到了新的痛处,那等痛苦竟比刚被钢针扎入时还要苦上三分。
那瘦长汉子也不着急,一直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到苏明海脸上因为肌肉松弛,显出近乎陶醉般的神色时,方才咯咯笑着,开口道:
“我姓米,叫米绍,以后你恐怕会永远记得我的名字的……”
旁边有人端上了一只茶几,放在米绍面前,又在上面摆了一盆装满了水的脸盆,上面还搭了一块小毛巾。又在旁边放了放了一个小布包,甚至还巴巴地给米绍端了条靠背的椅子来,服侍着他坐下。
椅子吱吱的响了一下,米绍把自己移得和苏明海近了一些,拿那毛巾沾湿了盐水,将苏明海的十指细细擦拭,看到指甲缝里还有些泥垢,又取了剪刀来,仔细的修剪,清理得十分干净。
然后把小布包打开,露出了里面一堆牙签粗细的竹签来。
米绍拿了一根竹签在手,对苏明海道:
“这是钉手指头用的东西,许多人把这东西做的如筷子粗细……唉……他们是不懂啊……拿了细的,没耐心,就钉不进人的手指头去,只能拿筷子粗的来钉……结果把好好一件事情弄的鲜血淋淋的。”
“行刑,这是一门技术,要把该出血的,做得不会出血;不会出血的做得会出血,才算是真正的高手。当年玉桦的掌刑高手崔时,曾经把一个犯人割了三千二百余刀,历时三天,中间自己还出去吃饭睡觉,那犯人犹自无一滴血丝流出,真可谓是一代宗师啊。而我,虽然没崔前辈那样的本领,但也算是一个老手了。”
然后捏了苏明海的右手小指,道:
“你放心,钉进去的过程会很慢的,呵呵,我可要得罪了……唔……不怕……乖啊……乖啊……不怕……”
右手拿了个小木槌,夺的一下,把那细竹签钉进了苏明海指甲缝里。
旁边站的十余个狰狞大汉眼睛一下睁大,几乎要放出光来,只有谢广还若无其事,半仰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这竹签走的是指甲下神经末梢最丰富的皮下一路,虽只进了半个指甲光景,苏明海仍是觉得指尖如被火灼了一下,同时指甲里面又麻又痛又涨,偏偏全身皮肉被铁椅子上的尖刺扎得麻木,丝毫不得动弹。那疼痛传递进来,就如一张白纸上滴了一点墨水一般清晰得教人伤心。
那米绍计算了半晌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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