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上午,有关亡命崖上又发出“死亡信号”这一消息很快在康村传开,村民的脸上都罩上了一层阴影,都开始等待,等待着噩运的降临。
很快,五天过去了,仍没见任何动静。
午后,我正闲得发慌时,电话突然铃响起。
我赶忙接起听筒,电话那头,一男子说:“初七,矿里刚刚发生事故,一个外地矿工从煤台上摔下去,头部撞在一碳块上,当场身亡,你赶快过来,我们来商量怎么解决这事……”
电话是秦义山打来的,通话结束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一直等待的事情算是有了结果。
河西煤矿,地处康村前川南边,煤矿的井口开在杨家岭山前。
我赶到矿上,只见井口东侧的广场上放着一块大木板,其上盖着几件工人的衣服,从凸起来的形状看,衣服盖着的是一人。木板的边缘,淋下斑斑的血迹,跟前守着十多位工人,每人都沉着一张黑色的大花脸。显然都是刚出煤井不久,黑色的煤灰依然不能遮盖掉每人脸上呈现出来的恐惧,整个广场的气氛似乎也受到了这十多张脸色的影响,紧张的让人透不过气,空气也好象停止了流动。
广场西侧,一排厂房在煤灰长时间的袭击下已经变了颜色。
我推开房门,里边已经聚齐了秦义山、料子、以及康村的支书王武,主任杨文西,除这几人之外,还有一位身份特殊之人——刘浩轩。
刘浩轩,红花寨人,与我母亲同村。以前曾听我母亲说过,我的一位远房四老爷膝下无子,刘浩轩是其收养的一嗣子,若论辈分,我还的叫他一声大舅,若论距离,那就架起大炮都未必能打的住。除此之外,他还是十多年前康村的下乡干部,后来调回到乡里升职为副书记。前年康村的启华中学建成,他的妻子秦书兰任职启华中学的校长,他随着妻子居住到了康村。但我说他身份特殊,并非指以上提到这些,他妻子秦书兰是启华中学的校长,也是河西煤矿的股东之一,他今天的出现是代理妻子与众人商讨死者的善后事宜。
出于礼貌,我打了声招呼:“大舅也在!”
不知是因为几年未曾谋面陌生了许多,还是我不应该出现在这样场合里,他见我出现后表情突然变的十分怪异,令我很难形容,不过这只是瞬间之事。很快他表情就恢复了正常,象征性地“嗯”了一声。
接下来我也没去多想他那怪异的表情,房间里没了坐处,于是找了一处墙角,靠墙蹲了下来。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非常沉闷,众人也都很少发言,商讨足足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才基本有了一方案。
当天下午,料子带人去通知死者家属,同时煤矿也暂时进入放假期。太阳下山前,秦义山带着几位工人与我一起下井,进入了西路的十三号岔口,象征性的勘察了一番,然后吩咐工人清理封闭十三号岔口。(在这里解释一下“岔口”这一词,在煤井里,从井口进去后会分为几条道,每条道上的左右两边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开一个口,这个口的里面就被叫为岔,矿工就在岔口里进行煤炭开采,这是一种传统的采煤方法,直到今天,这种以岔口为单位的采煤形式还在被多数煤矿采用。)这里交代一下,这是一期真实的事件,所以,在这里我不能提这位遇难矿工的姓名,有关他的这期事故,是河西煤矿自开矿以来唯一的一次矿难。后经过多方面的协商,刘浩轩也凭借他的身份与地位也暗中活动,以肇事方陪给死者家属近十万人民币,为这期事故画上了句号,但关于十三号岔口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河西煤矿的矿难,再一次验证了死亡信号的准确无误,不过,这次唯一的意外遇难者不是康村人。
为了彻底查出归衣甲兵的线索,在矿难善后事宜处理完的第二天,我、秦义山、料子、李绩商定,在山头守夜,如果归衣甲兵再次出现,就对其进行跟踪,找出其背后的教主。
事情决定后,每晚在三份贡献上的守候却并不那么容易,不仅要抵御夏夜里蚊子的轮番进攻,还要忍受着白黑颠倒给身体带来的痛苦,更要时刻警惕着亡命崖上的动静。为了合理安排体力,四人分成两组,每组两人,一组休息,一组监视崖壁的动静,以此轮流。即使是这样,连续几晚下来,四人还是被折腾的疲惫不堪,但白纸人却始终没出现。
这晚,深夜时分,我们又来到山头,此次轮我和料子守夜,秦义山和李绩休息。所以一到山头,秦义山和李绩毫不客气地开始在大石盘上休息。看到其他两人开始休息了料子似乎也受到了感染,马上打了一声哈欠,随后也躺了下去,好像完全不管他甚么事,将守夜的任务全部丢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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