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安侯哪里话,想当初在漠北草原,要不是涉安侯宅心仁厚,哪里还有今日的张骞。”张骞轻笑着摆摆手,目光下一片坦然。
“太中大夫言重了,举手之劳罢了。”於单咳嗽了几声,面无人色。
“涉安侯如今身子还不大爽利,皇上很是关心您的身子,还请您放宽心,好生将养。”张骞心中暗叹,宫中御医对於单的病症皆是束手无策,天山雪莲已经服用很久了,可是於单的病情似乎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或许,真的只有烟罗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要不要告诉於单,烟罗已经在长安了呢?
“我如今已经同死人没什么区别,若不是皇上宽仁,我倒真是成了无根的浮萍……”於单有些颓然地叹了口气,想着自己一路走来,从至高无上的太子,成为阶下囚,真是命运不济。
“涉安侯言重了,您不是还有故人在长安吗……”张骞试探地说道。
“故人?在长安,除了认识你,我还能认识谁?”於单一脸的挫败,他是草原的苍鹰,如今却受困于此,更糟的是,那个曾经说要同他相依为命的女子,如今也弃他而去。
“烟罗。”张骞沉声道。
“什么?你是说烟罗来长安了?”於单的脸色愈发的灰白。
张骞点头,目光扫过於单的脸,他分明看到於单的脸上有一闪即逝的喜悦,可是,最终是一片灰白。
他还在恨她?
“我不需要她假惺惺。”於单恨恨地说道,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中间或许有误会……”张骞想安慰他,因为当初收到天山雪莲和烟罗的书信时他就在涉安侯府内,他看着於单声泪俱下,看着他将书信狠狠地掷向地上,那书信上是烟罗决绝的言辞,她说,今日奉上天山雪莲,此后再无瓜葛,她说,她已芳心暗许,再不会同他有牵连……
至此之后,於单便再没了等待,他如同傀儡一般,接受着大汉天子为他安排的一切。
“误会?若是误会,那么她为何至今未来长安见我一面?”於单有些激动,苍白的手紧握着,又开始剧烈地咳嗽。
“你恨她?”张骞迟疑着开口,他觉着烟罗并非薄情之人,那封书信……
“怎能不恨!”於单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四个字的。
张骞长叹一口气,心中郁结难舒。宫中太医早已上报皇上,於单中毒太深,虽服食天山雪莲,但体内似有另一种毒素似有若无地存在着,如今已是药石无灵,回天乏术。他悄眼观察着於单的脸色,心下惴惴。
回府后的烟罗一直闷闷不乐,她心下了然,其实张骞一直能够出入涉安侯府,可是却迟迟不愿带她去见他,为何?
见张骞回府,烟罗很想去问他为何要如此行事,可是霍去病送她回来时告诫她,若想见到於单,就不要轻举妄动。烟罗张了张嘴,心中的疑问在见到张骞时又咽了回去。不知道为何,她选择了相信霍去病。
默默回到房中,对着窗棂外的月色发呆,烟罗心中惆怅无比,她本不是多愁善感之人,自小生活在漠北,早已习惯了自在生活,如今,这言行举止都受着约束,虽然心中郁闷,但她也明白,今时已非同往日。
她开始怀念於单暗色的衣服,怀念他衣服上青草的味道。还有他澄澈干净的笑,就像草原上的雄鹰,如今却只剩戚戚然。
一想到於单还未大好,烟罗心中不禁疑窦丛生。天山雪莲已经如期送到,就算不能大好,也不至于将身子弄的每况愈下,这又是何原因?
一晚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心像是被什么牵扯着一般疼痛。
第二日一早,李敢就来到了太中大夫府上,张骞略有不满,但碍于李广的声威也不好多说什么。
“烟罗。”李敢一见烟罗,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你昨夜跑到哪里去了?我都担心死了。”
“回府了。”烟罗瞥了一眼张骞的背影,将李敢拉至一边,故意扬了扬声音。
“回府?”李敢见烟罗神秘兮兮,也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张骞,心下明了,定是不能让张骞听见才是。
“嗯。”烟罗点头,她可记得霍去病说过的话,此事决不能对外人说起,再亲密的人也不行,“我见一时找不着你,就自己回来了。”
烟罗淡然一笑,脸上的笑窝在初升的朝阳下格外清丽动人。
“李敢,我今日不想出门。”烟罗心中还在记挂於单的事,而李敢来多半怕是要带她出去玩。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还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李敢的目光已经投向了不远处的张骞。
“都不是。”烟罗瞥了一眼张骞,收回目光,“我已经十五了,不能老想着玩儿了,我想多读读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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