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罗一听这话,刚喝到嘴里的汤硬是喷了出来,她有些尴尬地一边用帕子擦着四散溅开的汤水,一边不停地轻咳着。怎么吃的好好的,突然冒出这么档子事来,她真是跟不上他的节奏。
那边,那个男人邪魅一笑,再次问道:“如何?”
烟罗一抬头,对上他探寻的眸子,脸上竟似火烧一般,胸口也是越发激烈地怦怦跳个不停。还好这些时日,烟罗早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的霸道行止,除了有些接受不了之外,并没感到多大厌恶。
“你真不介意我是匈奴人?”烟罗一扬头,本来是打算说些拖延的话,谁知一开口竟说了这么一句,连自己都觉得酸。
“哈哈……”他突然大笑了起来,烟罗有些愣怔,在她的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这般笑吧,恍惚间,竟觉得这个笑——风华绝代。
“我就喜欢匈奴人呐——”他接着说道,语气里满是调笑和顽皮。
烟罗在心里嘀咕,这个男人今天是怎么了,居然这么多话,还这么大笑。脸上却已是扭曲的神色,娥眉轻蹙,红唇微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模样可爱至极。
见她始终不肯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慕容云歌倒也不生气。丢了书走至书案前,双手撑在案边上,躬身对着眼前略往后退缩的人儿,嘴角一扬,轻声说道:
“记住了,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
烟罗的身子在听到这句话时一个哆嗦,虽然早已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别想跟他撇清关系了,但再次听到他这么说时,仍是感到有莫名的恐惧。
回到西厢的时候已过戌时,善善同云儿正在闲聊着,见烟罗回来都是福身行礼。烟罗瞧了一眼云儿,心里有些纳闷,为何这个时候她不在青芜身边伺候着,却跑来西厢同善善闲聊。但是面上仍是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径直往内屋走去,却听得身后云儿的声音:
“既然小姐回来了,那云儿也告辞了。”说着朝着烟罗的背影福了福,又匆匆瞥了一眼善善,便退出了西厢。
善善追了上来,接过烟罗手里的披风,关切地问道:
“小姐,怎么这么晚?”
“用了膳,歇了会。”她轻描淡写,将晚宴上的一切都略了去。想起晚膳,她忽然觉得好累,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她都觉得有一种东西在蜕变,她想念在草原的日子,单纯而美好,行医救人,同阿爹一同读书,同於单一同看日落……而现在,只身在这敦煌大漠里,强迫着自己学着长大,去防卫一切的人和事,突然觉得心酸不已。
眼眶微红,鼻尖发酸,烟罗慌忙转过身,在眼泪掉下来之前进了内屋。善善怔怔地站在原地,只轻轻地一声叹息,便退下去准备热水。
这一夜,烟罗辗转不能入眠,她想着慕容云歌的每一句话,顿感烦躁不安。脑中一直回旋着他的声音——“记住了,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她轻叹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任命吧——”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响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头顶的粉红幔帐,眼睛不觉已酸涩胀痛,轻轻揉了下,便有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泪痕还未干,却已经带着满身的疲惫和满心的伤痕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善善来伺候烟罗更衣洗漱时,不经意地提到,慕容云歌出了无茶居。
她本无意得知他的一切消息,可是听到后,仍有一瞬间的诧异,自她进府以来,那个男人总是冷着一张脸,连关心人的时候也是那样,霸道地让人发指,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出门可是因为发生了何事?
她被自己的心思吓了一跳,自己何时这么关注他了?对他的生活脾性为何这般了解?烟罗摆了摆手,示意善善不要再说下去,因为此时的她,早已心乱如麻。
话说慕容云歌不在府里,空气都变得轻松自在了,烟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却也落得舒心,所以这几日倒是心情大好。
一日午膳时候,善善端了一大碗汤进了西厢。
正坐着看书的烟罗吓了一跳,张大嘴巴惊讶地问道:
“这是什么?为何这么一大碗?”
善善一脸暧昧的笑,将汤碗轻轻往烟罗桌前一放,笑着道:
“这个啊,可是咱爷的一片心呐。”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瞧着烟罗一脸的疑惑忍俊不禁,接着道:“这是雪莲炖鸡,爷特意命人从慕容公子那里捎来的雪莲,爷的心里啊,可是记挂着小姐的。”
说完便自顾自地盛起汤来。烟罗只是一脸的茫然,看不出悲喜。
善善以为自家主子的这番心意定是会打动这位小姐的,可是看她的脸色,好像并不是特别开心,善善想再说点什么,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口。
倒是烟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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