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慕容云歌开口,倒是一边坐着的姝儿先出了声:
“烟罗?她就是青芜姐姐口中的烟罗?那个与云歌哥哥订了亲的匈奴女人?”
她纤纤玉指朝着烟罗一指,那道不可置信地目光却咄咄地望向慕容云歌的脸。
“我不是匈奴女人,我也是汉……”
“姝儿,你先去找青芜玩会,我处理点事。”未等烟罗说完,慕容云歌生生将她打断,眼眸都没抬,只那么漫不经心地对姝儿说道。
姝儿起身向门口走去,路过烟罗的时候顿了顿脚步,随即朝天翻了个白眼,只余一丝淡香便消失在了门外。
终于还是独处了。
她的手紧紧地拽着袖口,用力的绞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座上的男人,却发现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眸底深处交织了极端复杂的眼神,或许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深最炽,也是最难读懂的。
“坐吧。”还是他先开了口。已经急急地垂下眸子,不敢再看她不时用手撑着的腰肢,和有些摇晃的身体。
心里,仍有愧疚。
烟罗挪了挪步子,拣了张最近的凳子坐下。身体的不适和紧张终于得到了暂时的缓解,她轻舒了一口气,虽然很低很低,但还是落进了座上人的耳朵里,就像树叶飘落进平静的河面一般,终是泛起一层涟漪。
真的走到了这一步,反倒没有了先前的拘束和扭捏,烟罗想了想,抬眼看着座上人研墨的右手,不急不缓地道:
“慕容公子,今日求见实属不得已。”她咽了一口唾沫,久未开口,嗓子居然如撕裂的干布一般难听。座上人研墨的手顿了顿,左手轻轻放下捋着的袖口,缓缓起身,烟罗惊愕地望着他,眼神紧随着他的身影,一直瞧着他去倒了杯茶水,然后递到她手上,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又坐了回去。
她脸上的惊愕更深,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手中的大半杯茶水。
“身子没有大好,就不要随便走动,有事让善善来禀告声就行了。”他继续低头,手上已经执起玉制管毫,看不到眼底的神色,但语气已没有先前那般生硬冷漠。
烟罗抿了一口茶,双手紧握住茶杯,茶水的温度渐渐渗透至手掌中,顿觉温暖。远远地盯着一脸从容的慕容云歌,他安静的就像一幅画,她忽然不知如何开口,生怕惊扰了那个专心静默的男子。
他感觉到她投来的目光,猛然抬头,视线对上她那双专注的眼睛,她的脸在瞬间变得通红,眼神开始变得惊慌失措,顿觉无处安放,最后还是选择手中茶杯,垂头不语。
“是不是想问我何时能拿到天山雪莲?”他开口,语气平常淡泊,听不出一丝情绪。
她抬头,没想到自己久久没能开口的话,竟被他这么轻描淡写地带了出来。她一愣,随即轻轻点头。
半晌没有听到他再开口,再抬起头时,他已然站在了窗口,手指轻轻地划过窗棂,对着她的侧面刚毅俊美。
“你说的於单太子可是在长安?”回转眸子,见烟罗轻轻点头,他继续道“我会派人送去,你身子尚未大好,不便长途跋涉,有何话要交代,写封书信吧。”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却又听着不容反抗。
既然如此,她还能说什么?贝齿轻咬了咬红唇,烟罗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立在窗下的男子,身穿一件月光白的长衫,身躯颀长矫健,双手仍负于身后,看上去竟有一些慵懒的味道。她始终难以相信,一个月前还那么愤怒的慕容云歌,此刻竟这般儒雅地站在她的眼前。
从他的身上移开目光,落在他案几上的紫色花儿上,那花如同院内的花一样,只是更为稀少,更加美丽。
“能告诉我,它叫什么名字吗?”烟罗的手指向那品茶花,慕容云歌转身,心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他不是没有猜测过烟罗就是那个救他一命的人,可是她居然连茶花都不认得,又怎么会是那块绣帕的主人呢?他一笑,淡淡道:“茶花。”
烟罗“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翌日,慕容云歌遵守约定,去了御麟殿,拿到了烟罗期盼已久的天山雪莲,慕容云歌派人快马加鞭将天山雪莲和烟罗的书信一并送往长安。
至此,他们的约定算是完全达成了一致。
这一下,烟罗悬着的心终于落定。只是她还不知道於单在长安过的如何,会不会被人欺负……所以,她还是要离开这里。
就在天山雪莲送达后的半个月,烟罗再次见到了那个冷峻的男人。只不过这次跟以往不同,他是来定亲的。
烟罗正坐在西厢的院子里赏花,已经入冬了,大漠的冬天,早早的飘起了大雪,寒意逼人,可那一棵棵的梅花开的极好。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心里也早已尘埃落定般的平静,该来的总归要来,她如是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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