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罗,让你受苦了。”他淡淡地道,拔出身上的短刀迅速又细致地割断了烟罗双手和双脚上的绳索,伸手轻抚着她布满泪痕的脸颊。
这张脸他幻想过多少次?曾经那么近地相对,却始终无法看到她面纱背后的容颜,如今终于得见,竟是这般的美艳动人。
“青城哥哥,你终于来了……”烟罗一张口,却发现声音嘶哑难听,就像裂帛一般,却止不住哭泣,一头扎进青城的怀里。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爱恨都随着自己苦涩的泪水倾泻而出,将这些年来的痛苦宣泄殆尽。青城犹疑了一下,伸手轻轻抱住她,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打着,就像烟罗小的时候一样。可是,现在怀里的人已经不是当年的小烟罗了,她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这么美,美得让人心碎。
“烟罗,我带你回家。”青城喃喃地说着,声音格外的好听。
烟罗深埋在他怀里的脑袋用力地点了点,却仍是止不住哭泣。
整了衣衫重新戴好青城为她准备的面纱,烟罗起身欲同青城一块下山,却不料因为长久被绳索绑着,双脚的脚踝上都是淤青,疼的她龇牙咧嘴,一个站立不稳,身子向侧倒去。
青城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烟罗盈盈一握的腰身,让她的身子完全靠在自己怀里,刹那间,青城的心头有一丝悸动,就像春风吹过湖面,那层涟漪层层叠叠,渐渐扩大。
见烟罗双颊微红,青城慌乱地挪开视线,在她身前蹲下:“我背你吧。”
烟罗一怔,这个动作竟让她想起天山上的慕容云歌,甚至连背影都这般熟悉。她的鼻腔连同心底都泛起一股酸涩,有一种难掩的苦涩。吸了吸鼻子,烟罗躬身趴到青城的背上,她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感受着从青城身上传来的体温,以及他宽厚结实的背部力量,顿觉心头一阵安心。
青城顿觉后背一阵温暖,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他背对着她,轻轻地咧开了嘴,那面巾后面的笑容绝代风华。
“青城哥哥,我想从长安大街走……”下山的路上,趴在青城背上几欲睡着的烟罗喃喃地说道。
“好。”青城同样低声应着,声音里有无限的满足和宠溺。
堂而皇之地走在繁华的长安大街上,引来无数行人侧目,这一队男女皆是蒙着面,又如此不避嫌地肌肤相亲,多少引来人们的猜测,但是就是在这样的目光下,青城都觉得异常幸福,这一刻,是自己和烟罗靠的最近的一次,不止身体,还有心。
而烟罗,只是静静地看着四周,迎接着行人的目光,她淡淡地扫过,眸子里如清水徜徉,走过灞水桥时,她让青城等一等,青城就那么安静地站着,任背上的人细细地回味,回味在长安的喜怒哀乐,回味那些或许再也见不到的人。
灞水桥边的垂柳依然迎着风起舞,它们永远不会知道有一种思绪叫做离愁,但在烟罗看来,现在这一切的情和景皆是离愁,这风中柳最是让她心尖疼痛。长安的人事或许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张骞、霍去病、李敢、巧云等等,他们的笑脸一一从眼前划过,而后消失不见。
“青城哥哥,我们走吧。”烟罗收起目光,落在青城的侧脸上,她猜测着那面巾后面的容颜。
青城略一点头,加快了步伐,朝着自己投宿的客栈疾行。
牵了马,青城将烟罗小心地扶上马背,怕她手脚有伤不便骑马,所以自己翻身而上,稳稳地坐在她的身后。
烟罗想起小时候,青城哥哥也是这样带着她在大漠里行走,去看夕阳,可是一晃都这么多年了,而他圈着的怀抱似乎却从未陌生过。
出了长安,走云中,经代郡,一路上见到的是不同的景致和人文,两人在马背上说笑着,忆起年少无忧的时光。
可是,在途经代郡时,却让他们遇见了匈奴兵马,匈奴人马攻入代郡城内,奸]淫虏虐,甚至连上到花甲老人,下到妇孺幼儿都不放过,烟罗曾经以为匈奴人并不像汉人口中说的残暴无道,当霍去病李敢要去攻打匈奴时还心有不忍,没想到,若不是今日自己亲眼所见,根本不知道伊稚斜带领的民族会这般泯灭人性。
伊稚斜,你果真还是当日自己崇敬的左谷蠡王吗?
烟罗抬眼望向西沉的落日,心中泛起一片惆怅。青城快马加鞭从代郡飞驰而过,烟罗的鼻端嗅到风中浓重的血腥味,耳朵里充斥的皆是男人奸]淫的笑声和片片惨呼。
刹那间,烟罗的心中涌起对伊稚斜的憎恶,这个男人简直已经丧心病狂,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还真的以为汉人是在诬陷,她在心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或许自己没法手刃伊稚斜替阿爹报仇,但是,或许可以借助汉军让伊稚斜付出代价,烟罗的眸子冷冷地扫过破败的村落,心中一片澄明。
“青城哥哥,为何你的马儿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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