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元朔五年(公元前124年)。
汉武帝刘彻命令车骑将军卫青率领三万骑兵出高阙,同时任命卫尉苏建做游击将军,左内史李沮为强弩将军,太仆公孙贺为骑将军,代国之相李蔡为轻车将军,出兵朔方,朝廷又命大行李息、岸头侯张次公为将军,从右北平出兵。
“李敢,你我虽为叔侄,但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李蔡温和地看着李敢,语重心长。李蔡是李广的堂弟,任代国之相,这次出征被刘彻任命为轻车将军,从朔方出发,与高阙的卫青、右北平的李息呼应,三面夹击直扑匈奴右贤王营地。
“您放心,李敢定会加倍小心!”李敢自信一笑,豪气冲天。
“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可能要急行军。”李蔡抬眼看看天上的星辰,知道明日会是一个好天气。
“我一定不会给李家蒙羞的!”李敢猛喝了一口水,手背擦了擦唇边的水渍,霍然一笑。
脚边的篝火燃烧柴木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突然马蹄疾响,伴随着早春的寒气赫然而来,一个号令兵匆匆赶到,翻身下马。李蔡定睛一看,急急道:“我去去就来。”
李敢心中一阵激荡,他知道可能是要进攻了,心中澎湃不已,有一种大战前夕的紧张和兴奋,还有一种只有他自己明白的自豪,因为他总算是在霍去病前头上了战场,若是能够打个胜仗回去,他就央了父亲去张骞府提亲。
“熄灭篝火,立即上马!”一时间校尉、百长呼喝起来,整个汉营马嘶声和人声顿起,李敢慌忙收回自己的思绪,检视着自己的装备,扎紧马鞍翻身上马。
“出发!”一声令下,李敢按着方阵策马狂奔,听得耳畔呼啸而过的晚风,和马蹄疾响。脑海里,是烟罗清澈见底的笑容,如花绚烂。
“烟罗,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
“右贤王,我们是不是应该备战了?”休屠王皱着眉头看向右贤王,他哪里是带兵打仗,纯粹是带了一班姬妾来寻欢作乐的。他心里清楚,右贤王的女儿本就是要嫁给於单的太子妃,却不想和伊稚斜联手,毒杀了军臣单于和阏氏,右贤王才会如此受伊稚斜器重。
“哼,无胆鼠辈,怕什么!不过是个卫青,我杀的人比他吃的饭都多,有什么好怕!”右贤王推开一个攀附在他身上的姬妾,歪歪斜斜地起身,一手提着酒袋,一手指向休屠王,“你若是怕,趁早逃走吧!伊稚斜他娘的就是多事,我自己的军队足以对付那帮汉狗,非要派你这个软蛋来搅合!”
“右贤王这么说话算个什么意思!你不听我劝也就罢了,不要侮辱我和我的骑兵!”休屠王被右贤王气的浑身发抖,一甩手离开了帐篷。
走出帐篷的休屠王被风一吹,反而冷静了不少,他面露讥诮,对着右贤王嬉笑不断的帐篷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右贤王如何壮我匈奴声威!”随即转头,对候在一旁的侍卫道,“传令下去,我们的队伍全副武装,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迎敌,让那龟蛋送死去吧,只要发现苗头不对,统统给我撤!”
初春的夜晚格外的寒冷,加上在马上疾驰,更是觉得寒风如刀刃一般刺进身体里。
“将军,这样连续赶路,怕咱们的将士吃不消啊。”宁乘靠近卫青。
“现在离右贤王的营地还有多远?”卫青驻足,喝了一口水,眯眼看了看前方。
“据探子回报,还有一个时辰就能到了。”宁乘立于卫青身侧,看着前方。
整个军营里静悄悄的,如墨的夜里没有一丝火光。
“公孙贺、李息的兵马到哪里了?”卫青侧头看他,却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他们从东面包围右贤王营地,离匈奴营地的距离与我们相差无几。”宁乘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声音,整个夜里死一般的寂静,那些士兵早已熟睡。
卫青没有说话,营地里有片刻的安静。
“传令下去,立即上马,开始进攻!”卫青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夜的沉寂。
“将军!”宁乘不解,士兵看上去都已经疲惫,若是这样进攻怕是不妥。
“突袭讲究快速,拖得越久就越容易被敌人发现!因着太后仙逝,皇上已经隐忍许久,今日之战,定要为皇上,为我大汉扬眉吐气!”卫青大手一挥,身边的校尉、百长开始轻声整饬自己的队伍,一时间响起兵刃、辎重装车的轻响。
“传令下去,直奔匈奴营地!”
“启禀右贤王,大事不好!”一声急促的通报声从帐篷外传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右贤王正搂着姬妾睡意正浓,突被这惊惶的声音吵醒,一脸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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